得到這個消息,莫說鄭翼,饒是瞿漠見慣風浪,那一刻也慌了,無法想像老闆回來後知道這件事會是怎樣的反應。
案件還在調查偵辦中,相關證據都掌握在警方手裡,想要了解到更詳細的信息,確實有些難辦。
事情從瞿漠嘴裡說出來,已經是簡化後的描述。
車廂里,死一般的寂靜在蔓延,宋舫和陸彥之震驚得不敢吭聲,尤其陸彥之坐在傅寄忱邊上,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一股凜冽的冷意。
陸彥之看過去一眼,男人冷硬的面龐如同罩了一層鐵灰色面具,整個人透著壓抑的氣息。謆
「傅大,興許弄錯了,瞿漠不是說了,沒找到那名女性乘客的身份證件嗎?不一定就是沈嘉念。」陸彥之安慰的話語顯得蒼白。
傅寄忱扯松領帶結,一言不發地下了車。
宋舫和瞿漠反應慢了幾秒,跟了上去。陸彥之咬了咬後槽牙,想著自己接下來沒別的事要處理,也跟了過去,看能不能幫上忙。
傅大為了那個沈嘉念,都敢跟家裡的老爺子叫板,萬一真是她出了事,傅大會如何,他也不知道。
有一點他不明白,沈嘉念好端端的,怎麼會在大晚上買票去江城。
四人返回機場大廳,按著傅寄忱的意思,準備連夜飛往江城,他要親眼確認。在沒看到人前,他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
他不相信她會死,更不相信她會離開北城、離開他。謆
宋舫邊走邊用手機查機票,可惜最後一趟直飛的航班早在三個小時前就已經起飛了,其他中轉的航班花費時間太長,老闆肯定不願等。然後去查高鐵和火車,沒有凌晨出發的車次。
如果開車過去,要將近十二個小時。
從前宋舫遇到任何事都能從容冷靜地安排妥當,從沒這麼棘手過,掌心裡都出了汗,不得不把實情告訴給老闆。
傅寄忱腳步頓住,冷峻的面容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感覺,眼裡的紅血絲又讓他看起來多了絲脆弱。
再強大再無所畏懼的人,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也會露出脆弱的一面,只要是人,都會有在意的東西,都會有軟肋。
傅寄忱從西褲的口袋裡掏出手機,撥出去一通電話,簡短地說了一兩句,轉身邁開步伐出了機場,背影孤拔,好像別人完全無法融入到他的世界裡。
陸彥之嘆口氣,默默跟上。謆
凌晨一點半,幾人登上一輛直升機,飛往江城。
在巨大的螺旋槳噪聲里,陸彥之望著大雨過後的北城夜景,底下零星燈火映入眼中,讓人感覺不到半分溫暖,只會生出寥落之感。
上回坐直升機,還是他家老爺子做腎臟移植手術,當時情況緊急,從宜城飛來北城,降落在醫院頂樓的天台……
陸彥之扣上降噪耳機,目光落在旁邊的人身上,傅寄忱扯下了領帶,隨意地纏在手上,背脊靠著座椅,身體卻挺得板正,看著無堅不摧,指不定心裡有多慌亂。
本來滿心歡喜回來見心上人,剛下飛機就聽聞噩耗,能維持表面的鎮靜已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