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先生是心病,都說心病難醫。
「先生,有些事不能強求。」程錦不好直接勸他放手,只拐彎抹角地說了這麼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傅寄忱難得有耐心跟她多說幾句:「我不是在強求,我是在找回屬於我的。她心裡的人是我,她不小心弄丟了記憶,我還記得就夠了。如果她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那段記憶,沒關係,該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沒辦法忍受別人占有她。」
程錦剛開始還能聽懂,後面那些話她就聽不明白了。
傅寄忱知道程錦不會明白,沒人能明白,他不再解釋,只跟程錦說:「她想知道從前的事你就如實告訴她,不用隱瞞。」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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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念吃過午飯就在那張大床上睡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腦子裡塞了太多信息,她頭暈腦脹,難受得想吐。
傍晚時分,夕陽從窗戶溜進來,燦爛的橘紅色落在手背上,沈嘉念把手翻過來,去抓那一塊霞光。
腦子昏沉得厲害,她看了一會兒夕陽就受不了了,趴在床上,把臉埋進被子裡,長長地嘆了口氣,覺得人生艱難,處處是荒誕。
房門從外面被打開,沈嘉念沒力氣抬頭看是誰進來了,聽著那沉穩的腳步聲,猜想應該不是保姆阿姨。
床墊微微塌陷,有人在身邊坐了下來,沈嘉念假裝沒感覺到,一動不動。
過了幾秒,一隻手撥開了她臉邊的頭髮,露出紅紅的耳朵。纖
傅寄忱的指尖觸碰到她的皮膚,察覺到溫度不正常,握住她的肩膀輕輕推了兩下,叫醒她:「沈嘉念,醒醒。」
沈嘉念無法繼續裝睡躲避他,翻個身側躺,蹙著眉問:「又要幹什麼?」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傅寄忱整隻手掌貼著她的臉頰,有些燙。
沈嘉念張口欲說什麼,嗓子突然很癢,她咳嗽了一聲,推開他的手,慢騰騰地爬起來坐好,因為身體沒勁,瞪人都沒氣勢:「被你關在這裡,我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你什麼時候能放我離開?」
「你發燒了。」傅寄忱選擇性忽略她的控訴,「我是認真問你,身體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方便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病。」
沈嘉念頓住,抬手摸向自己的額頭,他說的是真的,她的體溫好像有點高。
她惜命,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嗓子痛、頭暈、想吐,沒了。」纖
傅寄忱沒耽擱,立刻拿出手機給家庭醫生打電話,描述她的症狀:「她嗓子痛,發燒了,具體多少度沒量,頭暈噁心,剛聽見她咳嗽了一聲。這種情況是吃藥還是直接輸液比較好?」
醫生不知說了什麼,傅寄忱邊應答邊往外走,腳步急匆匆。
過了一會兒,他拿來了體溫槍,放在沈嘉念額頭貼了下,看到顯示屏上的數字,他霎時擰緊眉心,跟電話那邊的醫生說:「38度9,燒得很嚴重,你現在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