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她不好意思面對她,選擇躲在樓上不下來。
沒關係,等他吃完了,把早餐端上去給她也行。
傅寄忱慢條斯理地喝粥,隨口跟程錦說:「我不愛吃皮蛋,以後別煮皮蛋瘦肉粥了。」
程錦「哦」了一聲,又說:「是嘉念昨天說想吃皮蛋瘦肉粥。」
傅寄忱怔了怔,改口:「算了,以後繼續煮吧。」他算是比較了解沈嘉念的口味,沒聽她提過愛吃這種粥。
程錦抿嘴一笑,應了下來。舦
門鈴響了,程錦從西圖瀾婭餐廳出去,摁下可視門鈴的接聽鍵,門衛說有位叫裴澈的先生前來拜訪傅先生。
程錦做不了主,說了聲「稍等」,去問傅寄忱:「先生,門外來了位叫裴澈的先生,說是來拜訪你的。」
傅寄忱頓了一下,吃完最後一口煎餃,放下筷子擦嘴:「讓他進來。」
該來的總會來,早晚的問題。
傅寄忱坐在客廳里,吩咐程錦去泡一壺茶,片刻後,裴澈過來了,比起上個月見他,瘦了很多,可以想見這段時日以來,他過得並不好。
裴澈面無表情地看著傅寄忱,手裡拿著一個檔案袋,扔在茶几上,開口第一句話是:「小念呢?」
傅寄忱掃了一眼那隻厚厚的檔案袋,看不出裡面裝的是什麼,他抬起下頜,客氣周到:「請坐。」舦
裴澈眼神很冷,眼前的這個傅寄忱,倒是跟那個出手狠絕的他判若兩人,他在這裡裝什麼翩翩君子。
「我問你,小念呢?」裴澈坐下,每句話不離沈嘉念。
「她在我這裡很好。」傅寄忱說的是事實。
他拎起茶壺給裴澈倒了一杯茶,幽幽地開口:「上次動手是我衝動,欠缺考慮,其實我該謝謝你救了她。」
裴澈沒喝他倒的茶,在他看來,傅寄忱這個人就是徹頭徹尾的虛偽:「我要見小念。」他要親眼看過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好。
母親勸他先顧好自己,說小念在傅寄忱這裡不會有危險,他煎熬了這麼多天,傷養得差不多就馬不停蹄地趕來見她,不想再等。
「見她做什麼?」傅寄忱說,「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是我的人,對她,我不可能放手。她現在忘了我不要緊,我有信心讓她再次愛上我。至於你,你們之間早就結束了,我以為三年前你就明白這一點。」舦
裴澈攥緊拳頭,拿起茶几上的檔案袋甩到傅寄忱身上:「你不是想知道她的病歷嗎?過去三年,她每一次治療的過程都在這裡。」他冷笑一聲,「你確實該知道。」
上回在電話里三言兩語的訴說,完全不足以概括沈嘉念這三年來所受的苦,他本不想跟傅寄忱透露那麼多,後來想通了,有些事傅寄忱只有知道得越清楚,才會懂得他帶給沈嘉念的究竟是歡愉大過傷痛,還是傷痛大過歡愉。
檔案袋裡有住院志、手術同意書、麻醉同意書、手術記錄、麻醉記錄、病理報告、檢驗報告等等,就連體溫單、輸血治療知情同意書這樣的東西都有,巨細靡遺。
當初各種需要簽字的同意書都是他簽的,他要拿到這些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