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是乾淨整潔的深藍色四件套,沙發是墨綠色,地上鋪的瓷磚印滿了復古的花紋。北面是梳妝檯,牆壁上掛著橢圓形金屬畫框的掛畫,畫上是開得艷麗的粉紫色薔薇。
沈嘉念走到陽台門邊,張開雙臂感受了一下帶著暖意的風。同樣是冬天,跟北城的風截然不同。
傅寄忱把帶過來的東西放好,穿著一件白襯衫,下擺從西褲的褲腰裡蹭出來,他沒重新掖進去,就這麼隨意地任它垂著,走到沈嘉念身後,從背後圈住她,寬大的手掌正好貼著她隆起的腹部。
「孩子有沒有鬧你?」
除了孕初期,沈嘉念時而出現噁心反胃的情況,隨著月份變大,孩子就老實許多,沒讓她受什麼罪。最近又開始有些鬧騰,主要是胎動。
最先發現孩子會動,就跟小金魚吐泡泡一樣,咕嚕一下,咕嚕一下,沈嘉念覺得新奇,喊傅寄忱來聽。
當孩子動的次數越發頻繁,鬧的動靜越發大,傅寄忱就開始擔心沈嘉念會吃不消。嶗
「還好,在飛機上動了一陣兒,落地後就安穩了。」沈嘉念的手跟他的一起,貼在腹部,裡面安安靜靜,她的臉上不自覺露出柔美的笑,「估計睡著了。」
「那孩子的媽媽累不累,要不要躺下睡一會兒?」傅寄忱的下頜抵在她肩上,話音低低的。
沈嘉念懷疑他的話有催眠功能,要不然他怎麼剛說完,她就打了個哈欠。
眼裡聚了些水汽,沈嘉念道:「換身衣服下樓吧。舅舅在廚房做菜,我們躲樓上睡覺好像不太禮貌。」
傅寄忱彎唇笑了笑:「在他這裡,沒有那些規矩要守,他這人隨意得很。」
「我有個問題,不知道問出來算不算冒犯,你別介意。」
「什麼?」嶗
「舅舅他……沒結婚嗎?」沈嘉念從進門起就沒見到女主人,別墅里處處裝修得雅致,卻不像是有女人生活的痕跡,所以她才有些好奇。
傅寄忱沒想到她問的是這個,回道:「他沒有娶妻。」
沈嘉念感到意外,在聽到答案前,她有過一些不好的猜測,比如他的妻子早逝,或者他與妻子離婚了。
傅寄忱說:「他父母空難去世,他和他的妹妹……也就是我的母親,相依為命,那時候家族企業搖搖欲墜,內憂外患,他肩上的擔子重,沒考慮過婚姻大事。後來,公司危機漸漸解除,穩住腳跟,我母親又死在異地,唯一的親人沒了,他大受打擊,開始動手調查真相,為我母親報仇,沒心思想兒女情長。不知不覺中,半輩子過去了,也就不再動成婚的念頭。」
沈嘉念聽得心中悵然:「舅舅他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嗯。」傅寄忱嗓音低沉,「或許蕭家人都重情重義。」
沈嘉念聯想到他:「你身上也流著一半蕭家的血。」嶗
傅寄忱抬起腦袋,下頜離開她的肩膀,笑問:「你想說什麼?」
「你也是重情重義的人。」沈嘉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