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囂張傲慢不知悔改……陛下,你眼睛是瞎了嗎?本宮何錯之有?憑什麼悔改?向誰悔改?她玉媚兒配嗎?區區一賤婢……」
啪——
蕭燁揚袖,甩了蘭溪一耳光,看她的眼神,厭惡至極。
「你還敢狡辯?」
蘭溪笑了。
唇角勾起淺淡的弧度,緩緩抬頭,直視暴怒的蕭燁。
火辣又刺疼的觸覺,瞬間從左頰,蔓延到整張臉。
這種巴掌,前世,在冷宮,不知挨了多少個。
甚至連羞辱都算不上。
於她來講,一個耳光,比蚊子叮了一口,還微不足道。
但蕭燁,似乎很在意他和玉媚兒的孩子呢。
上一世那個……也沒保住吧?
蘭溪笑著,溫聲道:「陛下呀,你就算打死本宮,玉媚兒肚子裡這孩子也回不來了呀……」
「嘖嘖,是個男孩呢。」
「真是可惜啊,本宮生來就惡毒,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偏偏主動來我芝蘭殿找死,拿孩子當籌碼,怪的了誰?」
「有這麼蠢的母親,這孩子也是倒霉……」
蕭燁空著巴掌,恨怒難耐。
那可是他第一個孩子啊!
隱隱,有些後悔。
就算再懲治蘭溪這個毒婦,他們的孩子也回不來了!
媚兒糊塗啊!明知蘭溪自私狠毒,怎麼懷孕了不先告訴他,反而來招惹蘭溪?
玉媚兒看見蕭燁變換的表情,心裡一突,頓覺不妙。
不顧身上的血漬,從貴妃塌上蹣跚著爬下來,抓著蕭燁的褲腳,淚流滿面。
「陛下,您千萬別動怒,千錯萬錯都是媚兒的錯啊。」
「姐姐遞給媚兒那把剪刀時,媚兒就該自殘而亡,而不是苟活著跪在殿中,懇求姐姐原諒……」
「若因為媚兒害得帝後不和,媚兒萬死難辭其咎啊。」
「什麼剪刀?」
蕭燁回了神。
玉媚兒瑟縮著,往角落看了一眼。
一把剪花枝用的長剪,安靜地躺在玉石地面上,剪刀的尾部,還浸著蘭草的淺色汁液。
玉媚兒埋著頭,聲音越來越低,「媚兒昨日惹了姐姐,回去後徹夜難眠,今日過來,本想求姐姐消氣寬恕,可姐姐卻扔了一把剪刀,逼媚兒自裁……」
「若能讓姐姐消氣,媚兒死不足惜……」
「只是媚兒肚子裡的孩子無錯啊。」
「姐姐讓媚兒跪著等她氣消,媚兒只好跪等姐姐遊玩回來,沒想到……」
「都是媚兒身子不爭氣啊!只跪了三個時辰,就……就流產了……」
玉媚兒說到痛處,如西子捧心般,痛苦地抱著胸口,渾身都在發抖。
「千錯萬錯,都是媚兒一人知錯,讓媚兒給這個孩子陪葬吧——」
語罷,伸手去拿那把剪刀,想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