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眼神發直,伸手去接那藥碗。
眼看要落在她的手心,蕭長卿如使弄惡作劇一般,竟端著藥碗往後退了一步,錯開蘭溪的手,笑容帶著些狡黠。
「皇后娘娘別急著喝,本王,還有個問題要問皇后娘娘。」
蘭溪被他戲弄,臉色微變。
那遊走的思緒,也都被攥回來。
「你們先退下!」
蘭溪掃了趙太醫等人一眼。
趙太醫如蒙大赦,跟著侍衛一起倉皇地溜出去。
殿內,只剩蘭溪和蕭長卿。
蘭溪開口,語帶譏諷,「怎麼?攝政王前朝的事還不夠忙的?管閒事管到本宮的芝蘭殿來了?」
蕭長卿握緊那藥碗的邊緣,像是捏住了蘭溪的命門一般。
「娘娘今日如此咄咄逼人,可是和本王手中的藥有關?」
蘭溪深吸一口氣。
若非面前之人,曾救她多次,她真想將這個潛在的威脅給扼殺掉。
自己肚子裡的這個,還有他的血脈……
蘭溪想到深處,絲絲痛意,從心臟處開始蔓延。
她忍著痛,忍著唇間的血腥氣。
冷笑道:「本宮吃什麼藥,與攝政王有關?攝政王與其關心這個,不如管管你背後的韋家!」
蕭長卿想不到蘭溪會提起韋家,詫異道:「韋家怎麼了?擋著你蘭家的路了?」
「狗屁!」
蘭溪恨不得將那碗藥摔在蕭長卿臉上。
「你韋家暗自僱人,滿京城污衊我蘭氏狼子野心,污衊本宮荒淫無度,若說沒你授意,他們豈敢如此?」
「蕭長卿,你且記得咱們當日的合約,若你敢撕毀合約對我蘭家下手,本宮絕不會輕饒。」
蕭長卿指尖摩挲著藥碗,看蘭溪的眼神,愈發深晦。
「韋家……說錯了嗎?」
「你!」
蘭溪驟然起身,揚起右掌,真想朝他那臉上扇去。
但忍了忍,還是反握成拳,緩緩落下。
她有些失態了。
她知道。
可此情此景,讓她如何淡定!如何心靜如水!
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
一夜春風,也是同他。
那些曾有的溫柔,和還未說出口的愛意,也是和他一起的。
如今,她忍著痛,承受著那份為難和掙扎,不得不將自己的孩子打去。
可眼前這人呢?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竟然大大咧咧地端著這碗藥……當面罵她是個荒誕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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