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非爭個你死我活。
蘭溪鬆開緊握的雙手,如蔥般細嫩白淨的指尖,撥弄著那腕上珊瑚串子。
珠串摩擦的聲音,仿若死神臨刑前的催促,滴滴儘儘,砸在桑桑耳邊,讓她預想過了自己的無數種死法。
誰料。
蘭溪竟輕拿輕放。
「罷了,你也是個可憐人,今日之事,本宮便不與你計較了。」
「腮雪——」
蘭溪叫來一直在殿外候著的腮雪,吩咐道。
「親自送桑桑姑娘回海棠院,回程的路上,再拐去御膳房一趟,就說皇后娘娘下了旨,桑桑姑娘身子虛弱,需要日日進補,撿那些上好的補藥,熬了湯膳,一日三餐不落的給海棠院送去……」
蘭溪垂眸,眸底冷意如霜。
「攝政王數次救本宮於水火之中,本宮於情於理,也要替他照顧好這位藥人,好保他百年身體無虞。」
腮雪強忍住眼底的笑意。
「放心,奴婢定會把話帶到!」
語罷,去地上準備扶起桑桑。
誰料,桑桑賊心不死,竟又問道。
「那娘娘去看王爺嗎?」
啪——
蘭溪掌心重重拍在桌上,震起桌椅嗡嗡作響。
她冷笑,「怎麼?掂量本宮脾氣好?」
事已至此,還敢跟她談條件?
是她給臉了嗎?
桑桑渾身一顫。
忙想起自己處境,再不敢多言,跟著腮雪灰溜溜離開。
……
桑桑走後,芝蘭殿終於平靜下來。
蘭溪命人燒掉那蠱蟲,連灰都揚盡了才作罷。
前朝仍動盪不安。
乾清宮前候著的太醫和宮人,跪的密密麻麻。
蘭溪卻渾若不知。
睡了午覺醒來後,面如芙蓉眸如水,一頃春色艷霎絕。
不用塗抹,眉目如畫般精緻絕倫。
她來到會客廳,見了那宗人府送來的三位嗣子。
皆是七八歲的幼童,貫著蕭姓,但父母俱亡,日日養在皇室宗府中,讀書習字也都是宗人府請師傅教養的。
極為親近蕭氏宗族。
因此,宗仁府很樂意將嗣子送來,培養成自己一系的皇帝。
三個八歲稚童,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