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蘭溪留了青鸞在京中。
青鸞啊……
蘭溪想起和那丫頭初遇的場景。
有勇有謀,敢想敢沖,又有一股天生不服輸的勁。
外人覺得,青鸞能入她眼,是青鸞的福分。
但蘭溪覺得,能有這樣一位貼心的得力助手,是她的幸運。
因此,蘭溪離京之時,將諸事全權託付給青鸞,給了她在宮一切權力。
韓允文之事……蘭溪在密信中,也細細囑託了青鸞。
這位新得的手下,需要慢慢開始接觸蘭氏的人脈和資源了。
她不在京,韓允文靠著這些舉薦信,倒也能施展一二。
希望幾個月後,等她再歸京之時,韓允文能給她一些驚喜。
……
自遭遇狼群之後,車隊一路坦途。
臨到夜間,尋到了一處山坳,凌統領吩咐在此駐紮,命人將火焰升起後,來馬車之中,請蘭溪下馬。
蘭溪坐了一天的馬車,疲憊至極,也未推辭。
下了馬車,空氣之中的清新之氣,令她精神一陣,又生出幾分力氣來。
凝霜和腮雪,將帶了的軟榻鋪好,扶著蘭溪坐在軟榻之上,她們兩人則報了兩個小凳子,依偎在蘭溪身邊,幫她捶打著酸痛的雙腿。
山風攜夜色吹襲而來,蘭溪心情暫得幾分舒爽。
凌統領過來請示。
「娘娘,碗上廚子準備熬一鍋冬菇山筍湯,再配些米麵餅子做主食,要不要再為您添幾味野味?光吃這些,過於素淡了些。」
蘭溪擺手,「不必了。」
「大家吃什麼哀家也吃什麼便可,沒必要折騰。」
「對了,赫連栩呢?」
自狼牙之事後,赫連栩便縱馬先行,兩三個時辰過去了,都沒見他的身影。
一旁的凝霜道:「該不會生氣了,獨自去揚州了吧?」
蘭溪輕輕搖頭。
「赫連栩雖心性不穩,但也知此處山脈險峻,容易有匪徒做亂,我們死了,誰給他發銀子去?」
「在未確定我們平安的時候,他絕不會走遠,一定會遊走在隊伍之外——啊!」
蘭溪話還未說完,一直噴香的烤兔子,便從天而降。
巨大桑葉裹住那烤的流油的全兔,扔在了蘭溪面前的雜草之上。
油脂和鮮肉的香氣,順著那桑葉的縫隙,蒸騰出來,直逼蘭溪面門。
而後,那隱於暗處的男子,抱著劍,一身黑衣,也從那樹梢之上,一躍而下。
面容冷酷。
「窮困成什麼樣子,鍋里連肉都不放了?」
「我逮的兔子烤好了,已經吃了兩隻了,剩下這一隻,給你加餐。」
蘭溪撿起兔子,拍了拍上面的雜草和灰塵,唇角微勾。
為什麼晚餐沒有肉,你心裡沒數嗎?
全都餵了你那一群狼兄弟……這會兒倒好,過來埋怨廚子。
蘭溪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