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卿略抬了抬眸,眸底的諷意一閃而過。
開口道:「朕自然知道此事。」
「若非外祖父交代你少時生活艱難,禮儀方面學的並不精深,讓朕對你多幾分體諒,你以為,你今日還能完整無缺的跪在這裡?」
他對韋氏的耐心,日漸缺散。
今日他這位好表妹若不給他一個合適的理由,明日,就算祖父親自進宮央求,他都不會對這個表妹心軟。
進了宮,便是宮妃了,便要守宮妃的規矩。
就連他這個皇帝都謹遵禮度,絲毫不敢逾越,這韋如霜不過有個韋姓,便敢賄賂御前侍衛和大太監……
這種膽量,在宮中還是不要的好!
韋如霜並不知道蕭長卿的心裡活動,她盯著那粉末,繼續自己的話。
「表哥,此物,便是妾身幼年在鄉下時,偶然發現的。」
「這種東西,是用一種常見的礦物研磨而成,妾身給它起名為硝石。」
「將這礦物研磨成細粉後,其間再加上其他幾樣物品,用火星點燃後,能發生極強的破壞力。」
「就比如面前這一小盒的東西。」
韋如霜為了證實自己話的真實性,指著那裝著火藥的匣子,眼底泛著光。
「妾身能將這半個宮殿,都炸碎了。」
說做便做。
韋如霜從懷中掏出那早已準備好的棉線,不等蕭長卿吩咐,自顧自地從地上站起來,在旁邊的燈架上尋了一寸燭火,將那棉線點燃,接著,接到那匣子之中。
棉線越燃越短。
韋如霜心頭一凜,抱著那匣子扔到那書架之下。
一番操作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蕭長卿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一聲巨響,他那從國庫搬來的,通體是金絲楠木價值萬金的書架,在一聲劇烈的爆破聲中,灰飛煙滅。
而後——
那些珍藏的古本書籍,也在那四濺的火花之中,四分五裂,碎成雪片,高高升起,又直直垂落而下。
留了滿地漆黑與慘白交織的瘡痍。
韋如霜十分滿意自己的成果。
天知道她配置這些火藥消耗了她多少精力和知識儲備,好在,效果頗為驚艷。
就那一小匣子,便能將那正面牆壁的書架炸的灰飛煙滅,遠遠達到了她的語氣。
這般威懾力,表哥身為皇帝,應該知道其中的利害吧?
韋如霜頗有些自得的仰頭,看向自己那古板的皇帝表哥,可還沒對上蕭長卿的目光,雙臂已經被破門而入的薛乾給制住。
薛乾二話不說,先點了韋如霜的幾道大穴,而後朝她膝上手上狠狠一踹,踹的她手腳脫臼再不能移動時,不顧她陡然黑青的面色,將她往地上狠狠一踢。
韋如霜以狗吃屎的姿勢,臉超前摔趴在地上,鼻頭重重地砸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鼻子和眼睛一酸,殷紅的鮮血順著鼻孔便淌出來。
薛乾制住韋如霜後,立刻飛身越到那書架前,將那散成幾十塊的匣子拼湊幾大塊,撿起來,呈到御桌上後,單膝跪地,語氣嚴肅。
「末將護駕不利,還請陛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