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你的郡主身份是否為真,即便是真,今日,本官代表的是官府的權威,是陛下的面子,是負責審理街上兇殺案的主官,即便是當朝宰相來了,本官也有資格不向其行禮。」
「君是君,臣是臣,郡主既然是正四品臣子,便不要妄想有當君的權力。」
「否則,這不臣之心傳到京城,只怕你那所謂的太后長姐……也兜不住你。」
蘭溪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這賀都尉三言兩語,她便聽出來了。
不是今日,也是明日,都尉府連帶許鋥然那小子,算計她許久了。
一直在找個由頭,等著許鋥然將帶回官府,再由賀都尉這個唯一存活的主官來治她的罪。
他們認定了她是兇手,徹底跟她較上勁了,死咬著不鬆口。
一環扣著一環,最後不將她和監御史死亡之事扣在一起,誓不罷休。
「但願等有朝一日,那韋丞相親臨揚州城時,賀大人您也能這般硬氣。」
蘭溪冷淡地回了一句。
賀都尉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心頭卻也冷笑不已。
屈屈一個偽造冒充的假郡主,竟然敢拿自己和當朝宰相相比,真當他們揚州城上下的官僚百姓是傻子嗎?
「大膽——」
賀都尉驚堂木一拍,指著蘭溪的面紗,肅然道。
「到了衙門口竟然還戴著面紗,遮住臉面,成何體統?」
「來人!將她的面紗給本官扯掉!」
「本官倒要看看,哪個膽大包天之輩,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敢行殺人之毒事!」
語罷,便有官卒上前,想要揭掉蘭溪面上的輕紗。
卻被一個蘭溪預料不到的人給攔住。
許鋥然。
許鋥然擋在蘭溪面前,抬手止住了那些欲要上前的官卒。
那日驚鴻一瞥,便知驚艷。
雖是個偽造的郡主,但那張禍水的臉,還是不應該擺在大眾面前,任人指摘。
許鋥然覺得面對蘭溪時,他脾氣好了又好,底線退了又退。
看向自己的義父,道。
「取不取面紗,對這樁案子的影響並不大,到底是女子,經常帶著面紗定有些難言之隱,如今府衙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萬一面紗之後的容顏,衝撞到了路人百姓,難免不美,還忘大人三思。」
許鋥然的話,賀都尉還是要聽上三分的。
畢竟,這是他最寵愛的小輩。
雖然這話說的沒什麼道理,但在人前,既然他提出來了,他自然得給這傢伙三分臉面,否則以後他在府衙之中無法做人。
想到這兒,賀都尉抬手攔住,「罷了,既是女子,本官便也不命你當庭撕毀面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