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敕。
那字體偏隸體,不是本朝的風格,像是前朝的遺物,而且看笛子的做舊程度和色澤潤度,也可推斷出這是上了年頭的東西。
蘭絮不由撇嘴,道:「那日你在前廳說的義正言辭,說你是大安朝的太后,絕不會與我們王氏同流合污,可自己卻珍藏著前朝之物,誰知道你心裡安插著什麼狼子野心?」
蘭絮擺弄著手中的竹笛,往自己口袋裡一塞,不容置疑道。
「這笛子,本小姐先徵用了!」
蘭溪皺眉,想討回來,可看著那近在咫尺的五官,想著這幾個月對這張臉的日思夜想,終於是忍住了那奪回來的衝動。
「你既喜歡,拿走便是。」
對於自己的幼妹,蘭溪的忍耐度向來是極高的。
可蘭絮卻不領她這份好意。
抱臂,上下打量著蘭溪。
「你是從哪兒出來的?巨蟒進入府中的消息,你怕是也知道了吧?為何不去外祖母的院中,而是在此地遊蕩?」
「說——」
蘭絮眼眸微眯,帶著探究和威脅之意。
「你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想幹什麼!這巨蟒從後山出來是不是跟你有關!」
蘭溪挑眉,沒再慣著她,「是與不是,跟你有何關係?」
「哀家來你王氏是做客,可不是來上刑!」
「連你們當家老夫人都對哀家客客氣氣,又是安排住處又是安排差使的,你一個排行十七的小輩,是以什麼身份來猜忌叩問哀家?」
「你——」
蘭絮氣結,還要再辯。
蘭溪打斷她後面的話。
「剛才為了就你,哀家挨了這巨蟒一口,若再不處理,這傷勢惡化……難免有性命之憂。」
「若哀家死在你們王氏,那你們王氏的一切籌謀,都要打個對摺了!」
「回去告訴你們老夫人,給哀家請這王城裡醫術最好的大夫。」
「哀家如今頭昏眼花身體虛弱,便先回自己院裡了。」
蘭溪說完,瞥著臉頰因生氣而漲紅的蘭絮,心頭對蘭絮的身份又確定幾分。
她的妹妹自小就是這麼個德行,直脾氣,一旦受了氣,極容易上臉。
「你不用送了。」
蘭溪又冷淡的吩咐兩句,轉身離開此地。
殷紅的血跡沿著她那月白色的衣衫,滴滴淌淌地落在裙角上,背影孤冷中,帶著難言的蕭索。
蘭絮看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
「你未免太過自戀了!本小姐什麼時候說要送你了!」
……
蘭溪回到庭院後,便攤在了那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