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氏身體忍不住顫了顫,羞愧窘迫的紅色,爬上了她蒼白的面頰。
她艱難道。
「其實……奴婢今日求來,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奴婢被先夫人放出去後,恢復了自由身,靠著在府里攢下的銀子,給自己做了嫁妝,嫁到了鄉下一農戶之家,日子雖然清貧,但也算安穩,磕磕絆絆過了這麼些年,早將過去伺候貴人的事,給藏到記憶深處了……」
「只是天不隨人願,我那小兒子,是個不長記性的。」
「從小到達惹過多少樁事,奴婢咬咬牙也都忍了,替他妥善善後。」
「可近日……」
「他不知怎得,竟得罪了當朝的國公爺府上的門房,被守城的禁衛軍捉拿,押進天牢里,再無音訊。」
「這事兒……已過去一個多月了啊。」
「幼子雖然頑皮,但最不至死。」
「一個月的刑法,奴婢想著,也儘儘夠了。」
「可苦於身份低微,沒有門路,實在打探不到奴婢那不孝子所在何處,被關押在何處,如今是否還苟活了一條命。」
「京中儘是貴人,奴婢實在是走投無路,這才求到太后娘娘這裡,求娘娘念在曾經主僕一場的恩情上,拉奴婢一把,找到奴婢那不孝子,給他留條活路……」
「奴婢和幼子,定結草銜環以報答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
蘭溪有些無語,不知該說什麼。
若在平日,被人這般粗莽的戲耍,她早該生氣了。
她是太后,不是什麼聖母,更不是所謂的許願池,求人辦事之宜,怎麼算,也求不到她這裡。
況且她早就吩咐過蘭氏負責送信的聯絡員。
若非蘭府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否則不必頻繁往宮中送信。
她倒沒想到,眼前這柳氏的面子這麼大,竟能在這種局勢下,混進宮中……
「為人母親的,到底不容易。」
蘭溪心頭萬千話語,變成了一句嘆息。
「罷了,便也不追究你莽撞闖宮之責了,待會兒哀家會差專人將你送出去,並同你去一趟大理寺,查一查你那二兒子是否還在關押,如何了解後續的麻煩。」
柳氏一聽這承諾,頓時激動地熱淚盈眶。
拼命地磕頭,以表達自己心頭的感激之情,直磕到額頭紅腫隱隱有血絲滲出時,才被那一旁的腮雪給攔住。
腮雪一邊將柳氏架起來,一邊將蘭溪沒表達完的意思,轉交給她。
「這次娘娘顧念你愛子心切,便就不與你計較了,但切不可因這等小事再過來叨擾娘娘了,否則造成什麼嚴重後果,那便你自己承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