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盤旋在心頭的疑點,那些幾乎快被她忽略的細節,在此刻,交織成線,為她織成一張即將瀕臨真相的大網……
為什么妹妹和符吟霜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為什麼當初的王函在生子之後匆匆離開。
為什麼母親懷孕之後,房裡伺候的貼身婢女,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無一人存活……
在去揚州之前,她這輩子包括上輩子,都未想過這層問題。
因為在她看來,父親後院乾淨,家中主母只有母親,外頭又沒有什麼其他的叔嬸伯父的威脅,母親的死亡,絕對是個意外,不存在陷害與暗害的情況。
但隨著府中找到的那張畫的出現,隨著那段被封藏的往事被慢慢揭開,母親的真實身份慢慢顯露於水面,其中的疑雲也越來越重。
面容一模一樣的符吟霜和妹妹。
去揚州途中救下的秦姨娘,臨死之前對她說的話。
王氏的反常,王函的躲閃,還有如今這謝爽坤的坦白……
完全打破了蘭溪曾經的認知。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將那份慌亂泄於人前。
對地上的謝爽坤道:「你再回憶一番,當時有雙胎之象的,到底是哀家的母親,還是那位姨母?」
謝爽坤猶豫了一瞬後,搖頭,「回太后娘娘的話,確是時間久遠,微臣記不太清了,微臣以性命起誓,絕不敢欺瞞。」
蘭溪自然能看出來他話中的真假。
也不再逼他。
當年的人只要沒死絕,她順著線索定能找到當年的真相,只是需要些時間罷了。
「今日之事,莫要向任何人提起。」
蘭溪垂眸,語氣平靜,卻帶著淡淡的殺氣。
「若哀家從任何人耳邊聽到此事,哀家都會算在你的頭上,知道嗎?」
謝爽坤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拼命點頭。
「太后娘娘放心,微臣別的不敢說,嘴確實極嚴實的,絕不會泄露半點。」
蘭溪又囑咐了幾句後,這才放他離開。
他走以後,那一直僵坐在角落,呆若木雞,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呼吸的柳氏,慌慌張張地起身,也要同蘭溪作別。
「奴婢唐突,今日驚擾到太后娘娘了……奴婢這就離開……」
蘭溪看著她那蒼白的面色,唇角扯出一抹淺淡的笑。
「你放心,你是伺候過母親的人,哀家不會拿你怎麼辦。」
「哀家會賞你一筆銀子,等你那兒子安全後,帶著你的家屬,離開京城,永不回此地,可能做到?」
柳氏忙不迭地點頭,「太后娘娘放心……」
蘭溪這才放她離開。
盯著那快步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喚來了伺候在外的凌統領。
「去。」
「查查當年母后的貼身人,如今都在何方,是否各有存活。」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