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猶豫地問道。
「母后明日不去嗎?」
「按理說,您是太后,這場祭天大禮,是繞不顧您去的……」
蘭溪笑著說:「哀家好不容易逃過這場折騰,你可別把哀家再坑進去。」
「你回去好好準備吧,你去了,便算是芝蘭殿的人了。」
蕭鈺然見蘭溪態度堅決,這才作罷。
規規矩矩行了禮後,轉身離開。
只是行至月門時,突然轉身,回望了蘭溪一眼——
雍容絕艷的女子,斜靠在那貴妃椅上,璀璨如金的夕陽,將她三千青絲攏成一團褐色的輝光,她整個人如沐光中,好似一尊發光的相。
倘若……
這真是他的母親就好了。
不,即便不是母親,是他的親姐姐也好。
可惜……
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沒有任何能牽絆的紐帶。
蕭鈺然決然轉身,不再留戀。
他走後許久,院內都安靜的只餘風吹樹梢的聲音。
直到蘭溪恢復了些力氣,直起身想走走時,立在廊尾的青鸞,才快步走來,扶著她的右臂下了台階。
同時,將最新的消息匯報給她。
「娘娘……」
「郡王爺昨夜,又同那位見面了。」
「還是在那個地方。」
蘭溪腳步頓住。
青鸞能明顯感覺到,她有一瞬的僵硬。
下一刻,便聽道自家主子略帶慍怒的聲音。
「這個月第三回還是第四回了?」
「挖牆腳挖到哀家頭上了?」
「真當哀家沒脾氣是嗎?」
「蕭氏祖訓不是有規定嗎?帝後大婚當晚,必得有一位后妃在外頭守夜?」
帝後大婚,到底不同於民間婚嫁,也不同於帝王納妃,無論是規格還是儀制上,都是最講究最高等的。
就連在外守夜的人,都不能選尋常的宮女侍衛或太監。
而應選擇有品階的宮妃侍奉在外,以彰顯皇后的尊貴。
原本蘭溪和內務府那邊敲定的是謝橋兒謝嬪。
位分不高不低,又同是江南來的妃嬪,過來守夜倒也合理。
韋如霜身為皇貴妃,根本不在蘭溪的考慮範圍內。
但她不跟這廝計較,這廝倒好,打量著她沒脾氣,三番五次的挑釁,甚至還慫恿鈺然跟她勾結在一起……
再不給她幾分臉面看看,她倒以為這後宮要姓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