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傳雄不留任何情面,鄒晴的心也跟著猛縮了起來。
「我替我那短命的弟弟,白養了你和你媽這麼多年,你們是怎麼報答我的,讓我失去了女兒。如今只是借你從席家那邊拿點好處,真是活生生養了你這隻白眼狼。」
鄒傳雄的話音越來越激動,如一把鐵錘狠狠地砸到鄒晴的身上。
這時,一直在門口偷聽的唐瑩順勢推門進來,乖巧得就像一個真正的好女兒一樣,「乾爹你先消消氣,擔心氣壞身子,乾媽會承受不住的。」
唐瑩將那含著暗光的眸子,輕掃到鄒晴身上。
這裡的每個人,都在時時刻刻提醒她,她只不過就是個鄒家的罪人。
她做的一切,只能用順從來彌補所有的罪責。
「鄒晴,這都是你欠鄒家,欠你堂姐的,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面對鄒傳雄怒火攻心的指責,鄒晴整個大腦在劇烈地疼痛著。
直到離開鄒家,充斥在她耳邊的轟鳴聲,一刻都沒停歇過。
一道轟隆聲在漆黑的夜空巨響連天。
她呆愣在原地好幾秒,畏懼地望著黑壓壓天空,渾身顫抖得不行。
在她抱著自己走在回去的馬路上時,天下起了急促的大雨。
她虛晃著身子,一路的步子搖搖晃晃,竟麻木到完全沒了要避雨的念頭。
很多的車子在她的身邊一閃而過。
身上的衣服貼著她,露出她生俏漂亮的身姿,任由冰涼的雨水在她臉上,身上瘋狂地洗禮著。
她仰著頭,突然無所謂地仰著頭。
那種狀態,近乎是自我輕賤的。
昏黃的路燈下,她蒼白的小臉上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似乎這場冰寒刺骨的大雨,都不能將她一身骯髒的罪責沖刷乾淨。
此刻,一隻大手從身後抓住她了,將她扯進一個極致溫暖的懷抱中。
她虛顫著羽睫抬眸,在模糊的視線里,她驟然看到,那張一直令自己極度深陷,不可自拔的臉。
她倏地呵呵笑了下,鹹鹹的淚水劃入唇瓣,神色有些木訥。
她對眼前的人傻傻說道:「你也是來怪我的嗎?」
立在黑傘下的席錚,默著幽深的烏眸垂下來看她一身狼狽的模樣,聲音嫌棄地說:「瞧瞧你這鬼樣子,看來昨晚那個男人並沒有讓你感到害怕。」
她渾然不知,身前的衣服,已近乎讓她險些走光。
說完,席錚怒著神情將她推上了副駕駛,驅車送她回家。
鄒晴一上車,席錚就把車內的空調調成了暖氣模式。
伸手從后座拿了條乾淨的毯子丟到她身上,語氣冰冷,「披著,忙了一天,我可不想照顧人。」
鄒晴抬手揪緊毯子,不敢去看他,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