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不接電話不回消息是在跟人家久別重逢、你儂我儂。
在她那麼急的時候,他在安慰別的女人。
舒時燃心裡那種怎麼都聯繫不到人的焦躁感在這一刻到達頂峰,混合著氣憤,沖向眼眶,讓她眼眶發酸。
她不知道嚴懿是怎麼做到前幾天還在電話里問她奶奶身體怎麼樣,說下次跟她一起去看奶奶,轉頭又在這裡跟別的女人談情說愛的。
甚至這麼明目張胆,就在同學聚會的包間外,不願找個私密的地方。
「可是我聽說你都有女朋友了,還跟我糾纏幹什麼?」
舒時燃聽到女人質問的聲音。
她也很想知道嚴懿的回答。
他把她置於何地。
「依依,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我是聽說你也參加才來的這裡,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然而嚴懿的回答里一點關於她的都沒有。
舒時燃覺得可笑,一股冷意從頭貫穿到腳。
當嚴懿深情地把女人擁進懷裡,下巴抵著人家的腦袋時,她再也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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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下著雨。
舒時燃走了幾步才後知後覺自己沒拿傘,就這麼走進了雨里。
雨水落到她的身上,浸透衣服,碰到皮膚,好像沒什麼感覺。
「舒小姐!」
背後似乎有人喊她,聲音被雨聲隔著,有點虛。
腳步聲靠近,一把黑色的傘撐到舒時燃的頭頂。
「舒小姐。」
是會所的人。
舒時燃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掌心鬆開,被指甲掐出痕跡的痛感蔓延開來。
她平靜地接過傘,「謝謝。」
會所的服務生看到她那張被雨水浸潤得泛白的臉愣了愣,微微臉紅。
怕愣神被發現,他又匆忙移開眼睛,「舒小姐,您沒事吧?」
這樣的情景,多看兩眼他自己都覺得是冒犯。
「要不要叫輛車送您?」
舒時燃:「不用了。」
服務生又多說了一句:「那您慢點,注意安全。」
「好。」
舒時燃沒有現身和嚴懿對峙。
不管是問他為什麼劈腿,還是問他那個女人是誰,都沒有意義,對結果也沒有影響,只會惹來別人看笑話。
她不想讓人看到分手吵架的戲碼。
他們不嫌丟人她嫌。
會所的人會讓嚴懿知道她來過。
舒時燃撐著黑色的長柄傘慢吞吞地走在路邊。
雨從六點多下到現在已經幾個小時了,地面微微凹陷的地方積著一個個淺淺的水坑,從下往上,虛幻地映著暖黃的路燈、深色的地面,和舒時燃走過時,一截垂順濕潤的褲腿。
路燈灑下的光線照到舒時燃有點泛紅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