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拖鞋。」
季析看了看拖鞋,眸光微動:「這是專門給我的?」
舒時燃點頭,換了拖鞋自顧自地往裡走。
「你在你家給我準備了拖鞋,我總歸也要在我家給你準備一雙。」
繞來繞去的,像是在說繞口令。
她又補充了句:「禮尚往來。」
季析跟在她身後,嘴角剛勾起的弧度淡了下去,「你一直很懂禮尚往來。」
舒時燃從英國回來後就一直住在川松壹號。這裡被她布置得很,又不失個性。
走到沙發前,她忽然停了下來,回身問季析:「喝水麼?」
她晃晃悠悠地要去倒水,被季析拉了回來,差點撞上他的手臂。
季析:「我去倒,在哪裡?」
舒時燃伸手指了指。
季析端著兩杯水回來的時候,舒時燃正靠在沙發上,抱著只抱枕,嘴裡嘀嘀咕咕的,話比平時多了一倍。
因為聲音小,聽不太清她在說什麼。
倒是不吵不鬧的。
季析放下杯子,在靠她這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好笑地看著她,「沒想到你喝多了會變成話癆。」
舒時燃倏地停了下來,皺起眉瞪向他:「你說誰話癆?」
此刻她的兩頰還泛著酒後的紅暈,眼睛不怎麼聚焦,還帶著濛濛一層水汽,聲音比平時還要溫柔,讓這聲質問聽起來一點氣勢都沒有,只有空架子。
季析慢悠悠地逗她:「我說公主話癆。」
「……」
舒時燃猛地移開視線,臉轉向另一邊。
幾乎要把臉埋進沙發靠背里了。
這是她今晚最快的一次反應。
清醒時候的舒時燃不會做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就差告訴別人自己害羞了的動作。
季析失笑,往她那邊傾了傾身,抬手想摸摸她的腦袋,但在手要碰到的時候又停下,改為輕輕勾起她翹起的一縷頭髮。
柔軟的髮絲滑過指腹,變得服帖。
季析收回手,目光落在頭髮間露出的泛紅的耳朵尖,聲音溫柔了幾分:「生氣了?」
舒時燃沒理他。
季析又喊:「舒時燃?」
「舒時燃。」
一聲比一聲柔和。
喊了幾聲後,舒時燃終於搭理他了。
「你這人就沒什么正經的話。」
她指責他的時候還保持著把臉埋起來的動作,聲音悶悶的。
季析笑了笑,問:「喝了那麼多酒,渴不渴?」
兩三秒後,舒時燃說:「渴的。」
她抬起頭,臉比光光喝醉的時候更紅。
季析端起一杯水遞給她。
舒時燃接過的時候還不忘再瞪他一眼。
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等她不喝了,季析又接過水杯替她放回去。
玻璃杯碰到茶几,發出輕微的聲響。
「你們年會都幹什麼了?」他與她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