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敲門聲之前並沒有腳步聲。
如果說在敲門聲響起之前,阿莫心裡抱著一絲幻想,認為外面兩個人並不是鬼,那現在他已經不抱這種想法了。
他的記憶沒有問題。
「我不想出去。」
阿莫看著手裡的東西說。
「天已經快黑了,你沒有察覺嗎?快出來吧,我們已經給你準備了蠟燭和打火機,你把蠟燭點上許個願,我們就分蛋糕,好不好?」
門外的中年女人聲音溫和。
「不好,不要打擾我。」
阿莫回答。
「你之前不是一直希望我們能過來找你嗎?怎麼你現在見了我們反而不高興了,那你在電話里怎麼不是這麼說的呢?你太讓人傷心了。」
中年男人沉穩說。
阿莫沉默了一段時間,或許是認為他之後還會回答,門外的兩個人都沒有繼續說話。
「我一個人過的時候我覺得很快樂,但是你們來了之後我就覺得一點也不高興了。如果你們真的為我好,能現在離開這個家嗎?」
阿莫問。
「不能,你的生日還沒過完,我們怎麼能現在就走呢?」
中年女人說。
「是啊,別和我們賭氣了,現在就出來吧。」
中年男人說著似乎正在掏鑰匙,而門響了兩聲,居然真的快要打開了。
「就算你們能進來又能怎麼樣呢?一把火把我燒了嗎?我不想跟你們過生日。」
阿莫說。
「這不能一概而論。」
中年女人推開門走進來說。
「隨便你們在想什麼。」
阿莫坐在自己床邊,看著他們回答。
他們走了進來,窗外黑沉沉的房間裡沒有開燈,就這麼看著他。
好一陣沉默之後,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泡泡一樣破掉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他還在新娘的花轎後面拿著樂器,樂器並不需要他發出聲音,因為樂器自己就可以發出聲。
樂器十分牢固,粘在他的手掌之中,如果他沒有刻意往下丟,這個東西是不會掉的。
他感覺很累的,他的身體好像並不完全屬於他自己,因為他感覺到他的雙腿正在往前邁步,這並不是出於他的想法。
他的身體非常僵硬。
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他手裡的樂器突然就失去了聲音,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周圍的人都沒有動作。
他差點以為自己並不是在活人之中,而是在一群殭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