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司立鶴不堪重擊,毅然而然決定遠赴英國留學。
十年來不到必要絕不回國,他以這種逃避的方式反對小叔與母親的苟且,不多久也知悉了當年司秦放棄國內家業前往海外的原因。
原來早在很多年前,早到司立鶴還沒有出世,司秦就對李如鶯一見鍾情,可惜那時李如鶯已經是兄長的妻子,他為不釀成大錯,自請離開。
他出國不久後,李如鶯就懷有了身孕......
司立鶴聽他們懇切的訴情,企圖說服自己相信,可當他在鏡子裡見到自己日漸與司秦相似的眉眼便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他知道司秦在撒謊,卻不敢去探尋這相似背後的含義,也沒有辦法追責二人所謂的真愛,他只是不接受,所以眼不見為淨,主動切斷與小叔和母親的聯絡,在英國自我放逐。
十九歲的一個深夜,滂沱大雨里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帶來噩耗。
李如鶯抑鬱症加重,吞服大量安眠藥,搶救無效死亡。
司立鶴趕回國卻沒來得及見到母親的最後一面。
司秦形容枯槁,拳頭狠狠地砸向他的臉,質問他為什麼不快點聽電話,為什麼要去英國,為什麼不早一點回來?
母親臨死前的一段日子仍在記掛他。
叔侄倆瘋了似的互相責怪,扭打在了一起,女人的離世給他們都造成重擊,可再多的問責也無法再挽回李如鶯的生命。
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
結束回憶的司立鶴離開墓園,透過車窗看連綿雨絲,想起母親下葬那天也是這樣的秋雨。
一樣擁擠的道路,一樣的愧疚與自責,一樣被迫堵在了路上進退兩難。
司立鶴抬起漠然的眼,不經意地往路旁望去。
有個模糊的影子透過水霧,從記憶深處緩緩浮現於眼前。
沒有打傘的少年抱著一隻小型犬邊哭邊在雨霧裡行走,從司立鶴的角度望去,能看到他大半側臉,哭得太難過,臉上濕得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好似是上天特地下這一場雨、特地派了一個陌生的哭泣少年與喪母的司立鶴同悲,為他流沒有掉落的眼淚。
「給他拿把傘。」
司立鶴不自覺開口。
「小司總,你說什麼?」駕駛座的司機不明所以。
司立鶴一眨眼,街道哪裡還有什麼哭泣的少年,原來只是穿越時空的幻覺。
「沒什麼,走吧,去盛銳大樓。」
他依稀記得,那年給出的傘嚇了少年一跳,可惜隔著雨簾,他看不清少年具體的神情。
車子開出了很遠,難得好心的司立鶴再回頭看,濕淋淋的少年還抱著小型犬站在原地,慢慢縮成了一個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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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邵風果不其然有了新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