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這裡辦事嗎?」
司立鶴簡單的發問,楚音就和盤托出,「嗯,銀行說要讓我簽個名,我正好跟朋友約在這兒見面,所以就自己過來了,剛要走就遇到了你......」
他喋喋說著,司立鶴笑著聽。
楚音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原來是個這麼善談的人,說了一大堆,注意到司立鶴的西裝,猜測對方有公事在身,生怕耽誤了對方的行程,退後一步道:「我的話是不是太多了,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司立鶴只是看著他,等他轉過身,卻伸出手來握住了他的手臂。
儘管隔著衣物,楚音卻覺得司立鶴的指骨貼住了他的皮肉,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司立鶴已然鬆了手,對他說:「不忙,捎你一程?」
盛銳大廈離楚音的住處十幾公里,來回少說也要一小時,楚音哪敢勞煩對方,連忙搖頭,「不用,我朋友就在前面兩條街。」
司立鶴也不勉強,「那好,路上小心,下次見。」
一句客套的關心換來楚音真摯的笑容,他也想同司立鶴道別,但青年已然將車窗升了上來,擋得嚴嚴實實,隔絕了他的視線。
楚音只好對著遠去的車尾小聲地說:「再見,司立鶴。」
因為這次人為的偶遇,連路邊的一片枯葉都變得可愛伶俐。
在楚音暗自期待下一次的見面時,司立鶴在做什麼?
他在回想楚音歡欣雀躍的神情,不得不說,楚音是他見過演技最好的人,將想藏卻又藏不住的羞怯把握得淋漓盡致,如果楚音自食其力,改行當演員說不定還能有一番成就。
不過,若是楚音知道他那些小把戲早就被人拆穿,還能不能把這場戲演下去?
早在兩天前,司立鶴就得知楚音捨近求遠,特地把業務轉交給了離盛銳大樓最近的銀行,意圖明顯得無需深思就能覺察。
他留了神,讓支行的工作人員通知他楚音到場的時間,楚音果然在大廳一拖再拖,而後更是在附近徘徊不去。
為見他一面費這麼大功夫,真有意思。
司立鶴怎麼能辜負楚音的煞費苦心,特地晾了楚音好一會,才囑咐助理驅車從楚音身邊路過。
他透過車內視鏡看楚音小狗追骨頭似的追著他的車尾跑,模樣姿態有幾分可愛,唇角不自覺翹起來,可見了人,仍要裝出恰到好處的訝然,陪楚音把戲演下去。
朋友?
楚音臭名昭著,哪裡來的朋友,年紀不大,撒起謊眼也不眨。
在司立鶴心中又多了一個「謊話連篇」標籤的楚音轉過街角,彎腰敲路邊商務車的窗,赴朋友的約。
李瑞安摘下墨鏡看了他幾秒,而後不滿地說:「怎麼遲到了?」
楚音跟對方約在四點見面,他為了偶遇司立鶴,兩點多就出現在銀行大廳,磨蹭到現在,晚到了十多分鐘。
他不敢說實話,把鍋推給了銀行的業務人員,「資料有點問題,多等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