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將母親安置在了酒店,心力交瘁。
臨走前,張連枝握著他的手,絮絮叨叨,「媽媽就只剩下你了,你跟邵風要好好的,沒有楚家,我們還有陳家......」
楚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沒回答,輕手輕腳地帶上門離開了酒店。
大概是得知張連枝被轟出楚家的事,陳邵風給他打了電話,楚音任性地沒有接聽,他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所以乾脆關了機。
楚音先驅車去了趟lucky幼兒園接走果果,又帶著果果去了琴行。
老闆見他三魂丟了七魄的樣子嚇得不輕,他卻搖頭說自己只是有點累,想彈會兒琴放鬆心情。
「我給你看著這小狗,准不讓他跑丟,你上樓吧。」
楚音感激地一笑,可真坐到了鋼琴前,他卻怎麼都想不起譜子。
差點忘了,他是個沒有天賦的普通人,一點點小事就能叫他心慌意亂,連本該熟記於心的樂譜也忘得一乾二淨。
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照著樂譜本斷斷續續地撥弄琴鍵,企圖強行將自己從一團糟的真實世界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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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立鶴開完會已經是傍晚了。
會議中,他頻頻看手機,往常隔一會兒就要給他發簡訊的楚音今天卻很安靜。
臨下班前,打給楚音的電話沒有撥通。
司立鶴的眉心深深擰住,發現之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加的群聊今日格外熱鬧,點開來看,楚音兩個字赫然出現在聊天記錄里。
張連枝外遇的事情一個下午就傳遍了整個圈子,這種不光彩的豪門艷事本該壓得嚴嚴實實,如果背後沒有推手不可能那麼傳出來——宋曼君收網了。
楚音肯定比他早一步得知此事,現在會在哪?
司立鶴徹底坐不住了,托人查了楚音的車牌號,一個小時後在一家不起眼的琴行門口下了車。
叮鈴鈴——
身量高挑的司立鶴站在空間逼仄的琴行,有些邁不開腳。
趴在地板上睡覺的果果一見到他先是搖尾巴,又吠了兩聲。
果然在這。
司立鶴稍微安心,對前來詢問的老闆道:「我是楚音的......朋友,我來接他。」
琴行老闆上下打量這個容貌出眾的青年,頓時猜出對方的身份,想到這些時日自己的忘年交為他開懷為他難過,卻只能換來普普通通的「朋友」兩個字,很是不值,因此沒好氣地說:「他在二樓,我去叫他下來。」
「不用了,我上去找他。」
司立鶴能察覺到琴行老闆對他莫名的敵意,他好像是第一次跟對方見面吧?
在琴行老闆的指示下,司立鶴走上了擁擠陡峭的旋轉樓梯,心中猜測楚音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這才發現從來都是楚音追著他跑,他卻不曾了解過對方的生活。
老闆說楚音在練琴,但二樓卻很安靜,一點兒琴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