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凌從來不對司立鶴和楚逸此類上位者抱有幻想,他們這種人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同理心單薄,一旦確定了某個目標不擇手段也要攥牢。
但他希望楚音活下去,不過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開導楚音,他深有感悟,有時候清醒地活著並不比解脫輕鬆。
楚音回到醫院,迎面碰上了認識的雙向患者,她找到了新的盟友,一個三十多歲的姐姐,兩人正在比賽誰能活得更久一點,想讓楚音給她們做個見證。
司立鶴蹙了下眉,不喜歡他們把沉重的生生死死掛在嘴邊,更怕影響楚音的病情,扶著楚音的肩膀要走,楚音卻小聲地開口說:「好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還等著去你們的婚禮呢!」
楚音迷茫地問:「什麼婚禮?」
司立鶴清了下嗓子,把他推進病房關上了門,提醒他該吃藥了。
晚上睡下來,楚音像只不安分的鼴鼠在司立鶴的懷裡鑽來鑽去,他睡不著,司立鶴乾脆把燈開了跟他玩撲克牌。
撲克牌是司立鶴從Linda那裡順來的,作為日常消遣用。
楚音心不在焉,連輸三把之後顯然有些生氣了,司立鶴只好悄悄給他放水,放水贏不了就放海,結果楚音還是在輸。
司立鶴把牌面收起來,哄楚音睡。
楚音耷拉著肩膀,在司立鶴下床時訥訥地說:「我想果果了。」
這句話他藏了好久好久,一說出口眼淚就不停地流。
司立鶴深吸一口氣壓住呼之欲出的欣喜,把事先早就準備好的果果的照片和視頻給楚音看。
已經凌晨兩點,單單只是透過屏幕根本無法緩解楚音的思念。
司立鶴當機立斷給呼呼大睡的Alex打電話,「我們一小時後到。」
楚音還捧著手機看個不停,司立鶴生怕他改變主意,匆匆給他披了件外套就踏上了「尋親之旅」。
車子在道路上疾馳,最終停在了Alex的家門口,一棟帶有草地的小洋房。
楚音卻起了怯意,遲遲不敢下車,司立鶴不催促他,先去按了門鈴。
Alex睡眼惺忪,朝車內的楚音大喊:「音,快點下來,果果可想壞你了。」
深夜的風很涼,吹得楚音眼眶濕潤,他真的太想果果了,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狠心、最討厭的人,讓遭受過拋棄的果果再一次體會到被丟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