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洵想,他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姑娘。
——
謝翾許久都沒有來尋沈青,這讓沈青感到很是疑惑,沈青想按照謝翾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她若是沒能成功一定會來找自己。
但謝翾沒來找她,這說明她成功了?
——成功把那位看似很親切實際上高不可攀的酆都鬼王的衣服給脫了?
然後他們還要再做些別的事嗎?思及至此,沈青打了個哆嗦,這等事她想像一下都感覺是冒犯。
其實第二日鳳洵有詢問過謝翾為何會覺得他背上有傷痕,謝翾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努力思考之後給了鳳洵一個「不知道」的答案。
鳳洵同時也問了謝翾一個幼稚的問題:「你覺得我的身上沒有傷痕,會不夠成熟嗎?你更加喜歡……有傷痕的我,所以才這般想像?」
謝翾看著他搖頭:「都不喜歡。」
「若非要選。」鳳洵還是讓謝翾回答。
「沒有傷痕好些。」謝翾內心有自己的偏向,於是很快給出答案。
「為何?」她的答案令鳳洵有些開心,於是他輕笑著問道。
「你不該受傷,你是一個——愚蠢的、幼稚的好人,我不希望你受傷。」謝翾平靜地回答。
那天酆都的太陽罕見地盛烈,晃得謝翾眯起了眼睛,如灑金般迷離的光線將她冰冷的視線切割得朦朧恍惚,原本無情的眼眸都顯得有些溫柔。
鳳洵看著她,又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謝翾,我不會受傷。」
他是最強大的神明,這世間沒有人能殺死他,就連唯一有這個可能性的謝翾也不希望他受傷。
——
「我的記憶里總是會冒出一些古怪的念頭,它們仿佛某種讖言——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謝翾盤腿坐在寒冰地獄上的宇宙幻境裡修煉,得了個空便抬頭詢問厲溫。
厲溫負手立於地獄之上:「或許與你展示給我的『酷刑』有關,你曾遭受過連我都無法想像的刑罰,這刑罰的核心是對精神的折磨,是無數人間慘劇的體驗集合,你直面這酷刑一剎那便是在這一剎那裡體會了萬萬千的悲劇、慘劇、鬧劇,並未冷眼旁觀,而是親身經歷。」
厲溫能夠更加清晰地描述出謝翾曾經遭遇的那種可悲可怕可怖的景象。
「可它還沒發生……」謝翾抬眸說道,她知道鳳洵身上還沒有傷,那她所看到的悲劇就是他要受到這樣的傷嗎?
「或許它只是一種悲劇的演繹。」厲溫垂眸問謝翾,「你看到了什麼?讓你篤定你所冒出的古怪念頭還未真實發生。」
謝翾緘口不言,她自己也無法清晰描述出那些念頭了,或許它只是一種尚未發生的可能性。
「我倒好奇究竟是誰讓你去直面那些東西。」厲溫在虛空之上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