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謝翾通過這枚魂繭竟然還能吸收人間的靈氣繼續修煉,只可惜冥界與人間的能量完全不同,她魂繭內原本積蓄的鬼霧能量空空,剛吸收的一點靈氣也全療傷去了,她現在等於只有魂繭境的內府框架,並無豐沛的修為儲存,若要填滿魂繭內部浩瀚的空間,可能還要修煉上幾十年上百年。
不過這點吸收的靈氣已足夠謝翾療傷了,凡人的軀體構造簡單,所需要的修復能量也不多,她在原地打坐入定,只片刻時間身上的傷就已盡數癒合。
而且她還發現自己離開冥界之前攜帶的一些東西因為儲存在魂繭內的緣故,也都被帶到了人間,不過是一些原本就屬於凡間的小玩意——鳳洵燒給她的,還有那件鳳洵贈給她的衣裳。
謝翾先從自己的魂繭內取出一枚小小的胭脂盒,這件已經在凡間被燒作飛灰的東西在離開魂繭的一瞬間就馬上消散,謝翾一愣,只思忖著鳳洵送給她的東西應該不會這樣,她現在身上的衣服太破,有些影響行動了。
於是她將鳳洵尾羽化作的衣裳取了出來,那黑色的、泛著淡淡七彩流光的裙擺脫離魂繭的時候竟然開始慢慢潰散,破碎絢爛的光在謝翾掌上綻放。
她很快將手掌合攏把鳳洵的衣服收回魂繭,動作竟顯得有些慌,謝翾順帶努力吸收周圍靈氣來修補消散的部分,但裙擺處還是有了破損,像被烈火燃燒過。
看來,冥界的東西都帶不回凡間,只有自己再次給予這些東西能量它們才能化作實體,謝翾將自己身上破爛的衣裳拽了拽。
她甦醒的時候還是夜晚,此時已快到黎明,天際泛起淡淡金光,謝翾從自己棲身的山洞走出,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已經僵硬的屍體,這些屍體穿著的衣裳明顯來自兩股不同的勢力,衣飾更有東南特色的屍體是護送獨孤宣入京的侍從,而另一批屍體穿著灰色描暗金的統一制式衣裳,他們應該是護送正巧與獨孤宣同行的那個……傻子?
想來傻子身份尊貴,謝翾只四下查看了一下周圍便知曉了自己的處境。
她回到自己甦醒的地方,在她的身邊還頭朝下躺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謝翾對屍體不感興趣,醒來之後也從沒注意過它。
謝翾想要確認傻子的身份,便回來將他的身子翻了過來,這傻子的面龐□□涸發黑的血與泥污糊著,看不清模樣,但謝翾發現他的身體是柔軟的,看起來與自己原本肉身將死未死的情況一樣。
這個身體也受了金紅色光芒的庇護?謝翾上下摸索了一下屍體的全身,沒能發現尚未消散的金紅光芒,卻找出一些能證明這傻子身份的證據。
首先,他身上有一枚與楚逢雪那枚一模一樣的鳳形令牌,這是皇族身份的象徵,其次,他身上還藏著一個錦盒,內里裝了一枚只有小姑娘才會戴的蝴蝶簪,這蝴蝶簪給大姑娘戴太幼稚,想來是這傻子心智還不成熟,只將自己送禮的對象當成了小姑娘,才小心翼翼藏著這麼一枚蝴蝶簪。
謝翾將令牌按在傻子的心口——這裡還有心跳,她不確定這傻子會不會像楚逢雪一樣只是去冥界走了一遭。
她感覺有些渴,便感應著水源的方向來到河邊,捧著清澈的水潤了潤乾澀的嗓子,借著即將破曉的淡淡光芒,她看到自己映在水面上的臉——她用獨孤宣的肉身來到人間,她應該是獨孤宣的模樣才對,但由於她的魂繭與身體融合,她顯出了自己原本的——屬於謝翾的臉。
肉身樣貌發生的變化已不可逆轉,謝翾想她跟著獨孤宣的所有侍從都死了,到時候去了京城,也無人知曉一位異國公主的模樣,她安心接受了現狀,直接靠在河邊的樹蔭下休息,她在等待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