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鳳洵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真心笑起來的時候,竟然還會有酒窩。
很久之前,當謝翾戳上他面頰酒窩的時候,他在想——他原來有……這般快樂的東西。
謝翾鬢邊戴著的淡紅色芍藥花顫了顫,她抬手碰了碰他的臉,此時太子府護衛已追了過來。
「見過景王爺、獨孤公主。」這些護衛面上還是保持了該有的禮節,為首的護衛長賀傳抱拳行禮道,「有賊人潛入太子府縱火而去,我們一路追蹤至此,敢問您們是否有見到賊人蹤跡。」
「不知。」謝翾對賀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扶了一下自己鬢邊的芍藥,「景王爺在給我買花呢,你看好看麼?」
毒害謝翾一事,賀傳也有參與,見到吃了兩種劇毒還巧笑倩兮的謝翾,他心裡只覺得驚悚,仿佛眼前帶著明媚笑容的女子是來自地獄的幽魂。
賀傳的手按在腰間長刀上,沉聲道:「獨孤公主請如實相告。」
「你們的人在後邊跟了一路,你讓我如實相告?」謝翾看似天真的眼眸眯起,「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太子殿下光明磊落,眾民愛戴,怎會派人跟蹤你?」賀傳沒承認他們都做了什麼。
他沒有懷疑到正在為謝翾戴花的鳳洵身上——那禹國公主一看就壞,倒是這剛回京的傻子王爺,總是讓人生不出對他的厭惡之意。
「太子府失火,沒死人吧?」鳳洵笑著問道,此時他的面上沒有出現謝翾很感興趣的那對酒窩。
「那火放得巧妙,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縱,只燒毀建築,包括牢里的重犯沒有一人手上。」賀傳誠實對鳳洵說道。
「嗯,你們執行任務去吧。」鳳洵順理成章吩咐道。
賀傳與他身後的護衛就這麼被鳳洵指揮著暈暈乎乎離開。
鳳洵重新坐上謝翾馬車的時候,對上小池驚異的神情,他繼續笑:「你知道什麼不該說,對嗎?」
小池也迷迷糊糊點頭,莫名地對他生出臣服之意。
只要鳳洵想,他可以讓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對他心甘情願地俯首帖耳,除了謝翾。
謝翾只會歪著頭上下打量他,還問些只有他會覺得很可愛的問題:「你怎麼比狐狸還會迷惑人?」
鳳洵笑著明知故問:「獨孤姑娘,你見過狐狸?」
「家鄉有。」謝翾信口胡謅。
「狐狸在的地方是你的家鄉?」鳳洵問。
謝翾點頭,她想讓對方誤會自己的家鄉就是禹國,心裡想的卻是冥界。
鳳洵坐在謝翾身側,又點了點頭,他想這話就等於謝翾說冥界就是她的家鄉了。
他又開心起來,面頰上很容易吸引謝翾的酒窩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