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睡……」
「少囉嗦,別不知好。」隋玉強勢地打斷他的話,乾脆利索地問:「還要守多久?」
隋虎沉默,他琢磨了一瞬,說:「也好,那我睡了。」
「要守到什麼時候?」
「你會知道的。」
什麼鬼?隋玉皺眉,還要再問,柴房裡不知誰不耐煩地「嘖」兩聲,吵到人家睡覺了,她咽下到嘴的話。
夜風微冷,隋玉打個哆嗦,她摟起散落的稻草蓋身上,堆成一個窩,像雞下蛋一樣盤腿坐在草堆里。
木門吱呀一聲響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出去了,濕冷的夜風大股涌了進來,風裡挾著隱隱拍門聲。隋玉豎起耳朵仔細聽,前院有了動靜,不多一會兒蹄聲漸近,相隔不遠的馬廄有了動靜。
柴房裡的人醒了些,沒人出去看,各自低聲交談幾聲,或躺或坐又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安靜了,開門出去的兩人也進來了,聽到清嗓子聲,隋玉才發覺是一男一女。
她沒多想,直到柴房裡響起窸索的走路聲,稻杆被踩裂踩折,重量消失後又支愣起來,細微的咋咋聲如豆萁在烈日下曬得開綻,撓得人心口癢。粘膩的低喘聲在雨夜響起,隋玉一愣,她不可思議地扭過頭,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模糊能看見不遠處起伏的弧度。
有腳步聲走來,隋玉繃著臉看過去,矮小的身影在看見端坐的身影后,腳尖一轉離開了。
原來黑夜裡還隱藏著這些骯髒醜陋的東西,隋玉頭皮發麻,她看向身側沉睡的隋慧和隋靈,若不是今夜被驚醒,她也如她們一樣,只為白日的疲累心煩。
柴房裡慢慢安靜了下來,有人酣然入睡,有人縮在角落裡咽著淚吃東西。
驛站里的雞打鳴了,隋玉躺下,她明白了隋虎的話。
聽著嘹亮的雞叫,她盯著黑乎乎的屋頂琢磨他的用意。
天明雨勢沒停,役卒跑來點十個犯人去清理馬廄,早飯送來的也晚。
「今日雨休,多留一天。」押送官冒雨來柴房,他告誡道:「驛站來了使團,你們不想掉腦袋,就老老實實待在柴房。」
原來昨夜的動靜是使團來了,隋玉心想。
「你又想做什麼?」隋靈發現隋玉一大早就蔫巴,她低聲說:「你別想再往外跑,被抓住了可不得了。」
隋玉擺手,她懶得說話,等早飯送來,她灌一肚子薄粥就躺草堆里睡覺。
一整天,她睡睡醒醒,等到了半夜又起來守夜。
「你……」她看著隋虎不知道該怎麼問。
「就是想讓你心裡有個數,既然你睡不著,那你就守著。」隋虎又躺下了。
今夜與昨夜相似,隋玉沉默地坐著,聽著腳步的窸索聲和乾草的咋咋聲,再有壓抑的抽噎,她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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