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虎疼得面目扭曲,額頭迸起青筋。
撒上去的藥粉轉眼被鮮血浸透,隋玉咬著牙忍住翻湧的嘔意繼續撒藥粉。
「別折磨我了。」隋虎疼得飆淚,他伸手抱住撲在身上的兒子,絕望道:「我死了你可怎麼辦?啊?你姨娘怎麼就捨不得帶你走?」
「三叔,你別說晦氣話,血止住就好了。」隋文安捂臉,他爹死的時候他都沒這麼難受。
一瓶藥撒完,隋玉坐在隋虎腿邊盯著他的傷口,草原上飄起喑喑哭聲,夜幕也暗了下去,全然沒了入睡前的祥和。
死去的人屍和狼屍被拖走,侍衛朝這邊走來,隋玉抬頭說:「還活著。」
侍衛匆匆看一眼,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清,他只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文安,我想跟隋玉和良哥兒單獨待一會兒。」隋虎感覺他的時間不多了。
「好,我就在附近轉轉,玉妹妹,有事你喊我。」隋文安知趣離開。
「往上坐。」隋虎說。
隋玉挪了過去,沙啞地說:「血快止住了。」
「沒用,我的身體在變涼。」隋虎捂住兒子的耳朵,盯著她問:「你是什麼精怪變的?你不是我女兒。」
恰逢月亮露頭,隋虎在隋玉臉上看到真真切切的迷惑,他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猜錯了,下一瞬,他在她臉上看到了無措。
隋玉摸了下他的手,手指冰涼,一點熱乎氣都沒有,他說的沒錯,他熬不住了。
「我不是精怪變的,這具身體是你女兒的,魂不是。」隋玉老實交代,「我來自兩千多年後,走在路上被人敲悶棍,估計也是死了,不知為什麼來到兩千多年前,附在你女兒身上重活了。我醒的時候她已經吊死了,姨娘也吊死了。」
隋虎腦子懵了,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好一會兒才消化了她的每一句話。他突然來了精神,忘了身上的痛,繼續問:「你沒騙我?」
「你都要死了,我騙你做什麼?」
「也是。」這話可信,隋虎又問:「後世是什麼樣的?」
「嗯……」隋玉思索著該怎麼說,她太久沒想起過她的上輩子了,隨便一對比都能讓她活不下去。
「我生活的那個朝代沒有皇帝,律法健全,女人能上學,能經商,能當官,男人只能娶一個媳婦,兩人過不下去能離婚,各自婚嫁……吃穿住行用各方面都極為便利。還有,在我那個朝代,坐飛機從輿縣到西域,早上出發,晌午就到了。」隋玉重重嘆口氣,說:「你看我倒霉吧,跟你們在路上走了快四個月了,還困在山窩窩裡,還遇到了野狼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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