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不睡覺在幹什麼?」
隋玉認出了聲音,是蓄著鬍鬚的官兵。
「做夢夢到我爹了。」她小聲說。
官兵啞然,沒再說什麼。
他走了,隋玉躺下繼續睡,另一邊,隋文安沒了睡意,他陷入了自責。
天明,離開驛站,官兵帶路進入河谷,河谷水草豐茂,牛羊成群,依著河川,谷地里村落零散分布。
沿著河谷一路向西,路上的商旅多了起來,旅人持著旌旗,旌旗在風中盪起,悠揚的駝鈴聲帶動放羊的小孩追著商隊跑。
河谷走到了盡頭,前方地勢走高,除了後路,三面群山環繞,抬頭望去,山巒蜿蜒,高峰隱入雲層。
望山行路,人會忘了時間,翻過一座座山巒,放眼望去,人陷進群山里似乎永遠也走不出去,大地變得蒼茫,人無限靠近乾淨透徹的天幕。
在驛站過夜的時候,隋玉站在門外看著夜幕,夜色蒼涼,野狼的叫聲空幽,這似乎是個放逐靈魂的好地方。
然而她的感性在次日就破碎了,昨日還是晴空萬里,一夜之間就變了天,晌午寒風大作,不消一個時辰,天上就飄起了雪。
「夏天了,怎麼還會下雪?」
「昨日還熱得脫衣解扣,這賊天氣。」
行路的近千人凍得瑟瑟發抖,入春後,為了減輕負擔,袷衣里的蒲絨早取了出來,過河時沾水濕透了就給扔了。
「良哥兒,大哥背你。」隋文安蹲下來。
「讓他自己走,多走走反而暖和些。」隋玉說。
說話的功夫,群山之間已經落了一層白,雪落地不化,花草矮木呼吸間就白了頭。
「跑起來,都走快點,趕去下一個驛站就沒事了。」官兵大喊。
隋玉拉著隋良跟著跑,速度一快,凜冽的寒風席捲著雪花拍向胸口,臉上像是被人不斷扇嘴巴子,不多一會兒就沒了知覺。
「來,我背你。」隋玉蹲了下來,對隋良說:「趴上來。」
「玉妹妹,我來背,我力氣大。」隋文安說。
「我背不動了再給你,他趴我背上,我也暖和些。」隋玉凍得受不了了。
地上的積雪已沒過腳背,頂著風越是難走,疲累的人沒了力氣,跑不動了只能在雪地里慢慢走,隊伍越拖越長,押後的官兵像是被驢踹了,催促聲又尖又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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