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平將碗筷遞給她,壞笑道:「睡到男人了,還賺什麼錢。」
隋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在外面都學了什麼東西?
趙西平悶笑出聲,他端碗出去坐院子裡喝疙瘩湯。
夜風徐徐,繁星點點,整座城池陷入沉睡,遠處的田野里有蟲鳴傳來。
吃飽喝足後,公雞打鳴了,雞叫聲蓋過蟲鳴鳥叫,疲累的兩人倒床就陷入昏睡。
……
之後的日子,隋玉照例是早上開鋪做生意,下午回歸到莊稼地干農活。趙西平則是天天耗在地里,他是容易知足的人,很踏實的性子,隋玉和趙小米時不時為剩下的二三十畝沒收的莊稼犯愁,天天覺得無望,趙西平不是,他立足於腳下的每一寸莊稼地,做著重複繁瑣的動作,從沒見他煩躁抱怨過。
麥子一壟壟倒下,再一捆捆運走,割了麥子割黍米,割了黍米拔杆子,日復一日。
在這瑣碎而繁重的勞動中,趙西平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日出而作,日落歸家,拋卻戍卒的身份,他就是個勞作的老農。
就連那頭從戰場上下來的駱駝也在日復一日的農活中平靜下來,不再夜夜嘶鳴。
秋收結束,兩份公文抵達敦煌驛站,嗇夫長做好登記後派驛卒給郡守送去。
公文下達,曲校尉傳令升趙西平為千戶,賞肉百斤,年俸千錢,移居新房。
胡監察傳令隋氏一族的人銷去奴籍,可返原籍。
第118章 離開敦煌
隋懷全扛著泥磚埋頭往烽燧走,壓彎的脊背凹凸出已定型的弧度,木棒敲在背上,骨頭梆梆響。
「隋懷全?」監工喊一聲。
隋懷全瑟縮一下,他熟練地抬手抱頭,就怕掄下來的棍子砸在頭上。
「你是隋懷全吧?」監工不耐煩地又問一遍。
「是、是……」
「你脫奴籍了,你去將你們一族的人都喊下來。有人用戰功為你們脫奴籍,即日起可返回原籍。」
此話一出,隋懷全僵住了,他緩緩放下護著頭的手,扭頭朝監工看過去。
城牆上扛磚的,挑沙土的,砌牆的,抬木頭的,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看過來,飢瘦的臉上充斥著麻木,死氣沉沉的眼睛漸漸燃起狂熱的火苗,他們如荒野上的孤狼,恨不能將隋懷全吞吃殆盡再取而代之。
「看什麼看?幹活。」監工如一個持弓的獵人,他揮起棍棒威嚇,棍棒落下,聲聲擊骨。
奴隸彎下脊骨,眼中的火苗熄滅,繼續之前的動作。
隋懷全將泥磚放下,他腳步匆忙去尋找族人,激動吶喊道:「新林,解民,谷兄弟,我們自由了,我們脫奴籍了。慶余叔跟大侄子呢,他們呢,我們脫奴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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