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著小崽見到他爹要哭一場,他倒是平平靜靜地接受了,也不認生,竟然還記得。」老牛叔感慨,他瞅著阿水不在院子裡,小聲說:「佟花兒走了之後,阿水天天哭,除非是睡著了,倆眼一睜開就哭,哭了大半月才算消停。」
「小姑娘的心思細膩些,我家這個也哭了好幾天,後來我天天帶他出去捉蟲打獵,有了新玩意,他就顧不上想他爹了。」隋玉掰著餅子吃,說:「往後多帶他出門玩,性子養糙點,免得天天在家跟著大人玩,早早學會了察言觀色。」
老牛叔若有所思,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別說是人,就是貓狗跟人接觸多了,也懂得眉眼高低,跟人同住一間房的耗子比地里的田耗子都機靈些。就是他這個老頭子,在客舍住了兩年,也多了幾分活泛氣。
風中傳來駝鈴聲,阿水帶著大黑狗跑回來,「嫂嫂,嫂嫂,又來客了。」
「來的巧啊,今晚做魚羹。」隋玉迎出去,熱情地招呼道:「一路可順遂?」
「極好。」打頭的客商說話,寒暄道:「玉掌柜的生意不錯啊,又蓋房了。」
「不是我家的,是來搶生意的。」隋玉帶人往空置的客舍走,問:「是長住還是短住啊?」
客商粗略地看一圈,今年客舍里住的人有些少,可能跟天氣有關,十月的天還艷陽高照,這種情況,少有商隊停留在敦煌過冬。
「短住,住一晚,明早我們就繼續趕路。」客商說,「你幫我聯繫一下賣糧草的販子,我要七捆乾草,你再給我備足乾糧,兩壇滷蛋,五十斤乾菜,炒米炒麵各六十斤,烙餅四百個。」
隋玉應下,說:「第四進客舍里的商隊也是明天走,吃晚飯的時候你們問問,看能不能結伴同行。」
「行。」
待灶房裡飄出燉魚的香味,趙西平抱著小崽回來了,怕凍著他,趙西平把孩子塞在衣裳裡面,貼著肉捂著。
天色微黑時,接到信的黃連正送來七捆捆綁整齊的乾草,隋玉留他在這邊吃飯,他沒肯,趁著天色還沒黑透往回趕。
在他走後,西廚開飯了,熱乎乎的魚羹出鍋,留下自家吃的,剩下的都給賣了。
小崽也喝上沒鹽的魚湯,趙西平仔細地挑走魚刺,魚肉混著豆腐碾碎,自己空著肚子也要親手餵他兒子。
隋玉落個自在,吃完飯先回屋拿三人的換洗衣裳。天冷了,家裡的人洗澡都挪到灶房隔壁的倉房裡,灶房裡一天到晚不停火,跟灶台緊挨的倉房烘得熱乎乎的,打一浴桶水,人在裡面洗澡一點都不冷。
等客商吃完飯走了,男僕們去餵豬餵駱駝,小春紅和隋玉抬著四桶熱水倒浴桶里,先把小崽剝光丟進去洗洗刷刷。
「又長高了。」趙西平拿來繩子比量,十天前量身的麻繩短了一指節。
「能吃能睡,不是橫著長就是豎著長。」隋玉舀瓢水淋孩子頭上,小崽乖乖閉眼,一瓢水澆完,他古靈精怪地睜開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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