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當家跟著奉承:「這叫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動身來大宛之前,我們可沒買馬的打算。跟你們同行後,僥倖遇到秦大當家,得他指路,又有您這個行家在側,我們想不發財都難啊。」
「沒問題沒問題,我能派上用場就好,這一路跟著你們,我走得毫不費力,什麼都不用我操心,這會兒能幫上你們,是老天給機會。」宋嫻應得乾脆,她挑出兩個老僕,讓他們跟著徐李兩個當家人,剩下的三個跟著她和隋玉。
「玉妹妹,我們一起行動,你有相中的馬跟我說,我幫你看品相,我見過的馬多,在我老爹身邊也做過五年的事,在他死後,我又獨自養過兩年的馬,相馬的技巧還是有的。」宋嫻說,她頓了頓,又勸道:「玉妹妹,不如你跟我一樣,趁這個機會多入手些馬,有我幫你,這批馬出不了事。」
隋玉面帶不決。
「你在猶豫什麼?」宋嫻問。
隋玉小心翼翼瞥她一眼,斟酌著說:「你家的馬場不是倒閉了?你養不成馬才養的駱駝……」
「好啊,你不相信我。」宋嫻大叫,「你別跑,你跑什麼?你跟我好好說說……我之前沒跟你說過?轉賣馬場的原因不在我,是我老爹得罪了朝廷,好馬歸公了,剩下的都是劣馬,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盤活。」
「你沒跟我說過。」隋玉大笑,「現在我明白了,也不懷疑你了,你可不能打我。」
「玉妹妹,你可真讓我傷心。」宋嫻氣得臉發燙。
不遠處,一個清瘦的僧人停下腳步看了過來,隔著悠閒散步的馬群,他看不清另一座山丘後的人。
「了淨大師。」米勒管事喚一聲,「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您在這裡等著,我去給您拿包袱?」
面帶刀疤的僧人點了下頭,在管事離開後,他繞過馬群朝對面走去。在看見幾個許久未見的漢人面孔時,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似曾相識的女人身上。
「玉妹妹,有人在看你。」宋嫻大聲提醒。
僧人朝她們走過來,隋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除了印象中的刀疤,在這個人身上,她幾乎找不到隋文安的影子。
「施主,你們可是從大漢敦煌過來的?」僧人問。
就連聲音也不像,隋玉又盯他兩眼,這個和尚又黑又瘦,面帶風霜,臉上褶子頗多,看著像是個飽經苦難的人。但他的眼神又平和有力,望著她的時候,她透過他似乎看到吟誦梵音的高僧,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是,我們是從大漢敦煌過來。」隋玉的目光挪到那道猙獰的刀疤上,輕聲說:「我叫隋玉,不知大師可聽說過。」
僧人面上一松,他沖她一笑,說:「貧僧法號了淨,施主怎麼來大宛了?在那之後,你也出關生活了?」
「這誰啊?」宋嫻問。
徐大當家和李大當家也過來了,兩人好奇地望著僧人,俱是好奇隋玉怎麼會認識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