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瘠的土壤不僅養不活莊稼,還遭蚯蚓的嫌棄,有蚯蚓的地方,土壤才算肥沃。
隋玉丟掉豆杆,她拍了拍手上的土,走到靠近河流的地邊拿鍬鏟土。
丁全在不遠處看見了,他大步走來,說:「主子,要做什麼你吩咐我們,地里的活兒累人,你這樣鏟下去,只消半天,你手上就要磨出滿手的水泡。」
隋玉這才想起來,她帶纏手用的布條了。
「沒事,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們忙你們的去。」隋玉掏出布條纏手。
丁全看了一陣,糾正她鏟地的姿勢和握鍬的長短,這才離開繼續去翻地。
二月剛過半,天氣還冷,尤其是夜裡,睡覺蓋兩床蘆花褥子,上面還要搭層狼皮褥子,這時候把地挖開,藏在土壤里的蟲卵能凍死。
一柱香的功夫過去,隋玉身上有了熱意,她直起腰歇了歇,抬著脖子看看飛過的大雁,又彎下身子,踩著鐵鍬繼續鏟土。
貓官溜達著過來了,隋玉丟下鐵鍬坐過去擼擼貓,她解開衣襟,呼哧呼哧喘著氣。
「還是你舒坦,萬事不愁,吃得油光水滑,連耗子都不逮了吧?」隋玉抱著胖貓放腿上,聽它呼嚕呼嚕出氣,她突然想到貓官算是一隻老貓了。
「我想想,阿水出生的時候,你應該就來我們家了,那時候你已經是個成年貓,一歲還是兩歲?算下來你比阿水還大,難怪今年不見你溜進城去拐帶母貓。」
貓官喵一聲,它晃了晃尾巴。
隋玉脫下小襖疊起來放地上,她把貓官放上去,說:「你睡覺,我還要幹活。」
脫下笨重的蘆花襖子,隋玉輕鬆多了,她拿起鍬又來勁了,一彎腰,腳一踩,手一抬,再一拋,一鍬土撂出去了,她覺得自己的動作完美極了。
等小崽牽著金麥穗找來,隋玉已經剷出二尺長一尺寬的平地,她也熱出一身毛毛汗,渾身鬆快極了。
人還是要幹活才有精神啊。
「娘,你要種麥子嗎?」小崽走過去,說:「我來鏟,你去歇著。」
隋玉沒推辭,還真把鐵鍬遞他手裡了。
「今天上午學堂不開課?」她問。
「老夫子犯了咳疾,他讓阿水姑姑給我們布置課業,不過阿水姑姑上午有事忙,她讓我們下午再去學堂。」
「老夫子犯了咳疾?嚴重嗎?他可去看大夫了?等你爹回來,讓他再進城一趟去請個大夫過來。」
正說著,河東邊的路上響起蹄聲,是顧大郎帶著大夫過來了,後面還跟著趙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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