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大夥都想升官,權力惑人心。」趙西平感嘆。
「你可別迷了心竅,你有權,我們家不缺財,你可不能在外貪污。」隋玉提醒他,「棉花利大,我們又住在邊關,少不了有壞心眼的人想拉攏你,別上當。」
「不可能,我最恨貪污的蠹蟲,你忘了?」趙西平問。
沒忘,隋玉可記得她因為有個貪污的大伯,她在趙西平面前挨了多少冷言冷語。
賀禮都拆出來了,曲校尉大手筆送了一對鹿茸,十個千戶送的賀禮有些好笑,全是女人用的釵環或是繡樣精美的布匹,十個百戶大概跟千戶打聽了,送來的賀禮不是味道芬芳的澡豆就是小馬鞭和皮靴,全是女人和小孩的東西。
「我的同僚和下屬都知道我疼媳婦疼兒子,送禮送到你們面前來了。」趙西平打橫抱起隋玉撲倒在床上,說:「我有點傷心,你安慰安慰我。」
隋玉捶他一拳,漸漸的,拳頭失了力道,指甲陷入皮肉里,在古銅色的皮膚上烙下一道道紅痕。
斗轉星移,漆黑的夜幕在某一瞬間淡化了顏色,濃黑轉淡,天邊出現青灰色。
雞叫了,蟲鳴消失了,城北的荒野上有了人聲。
二黑惦記著請幫工的事,天還沒亮就進城了。
等隋玉睡醒時,請來的幫工已經下地幹活了,客舍附近沒什麼人,昨天拿到分紅的奴僕們也精神抖擻地下地幹活去了,只有老牛叔和貓官坐在桑樹下,盯著雞群別來禍害菜園。
客舍沒生意,地里的活也不用隋玉去插手,她吃過早飯沒事做,只能把隋良和小崽養的蠶弄出來,她慢條斯理地給蠶餵桑葉,不時跟老牛叔絮叨幾句,消磨了半天的時光。
下午又睡一覺,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雇來澆棉花水的幫工走了,蓋房的匠人又浩浩蕩蕩來了,客舍附近多了五六十號人,城北的荒野上又熱鬧起來。
耗了八天的功夫,地基挖成了,此時地里的棉花進入開花期。
隋玉找到活兒做,她把種棉人分成三波薅過來,教她們打頂,再教她們掐芽條,把她們教會了,她家棉花地里的活兒也忙完了。
「姐。」隋良看隋玉在給貓官梳毛,他走過來蹲下,說:「姐,我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你說。」
「你還在外地蓋客舍嗎?比如酒泉郡和武威郡。」隋良問,「家裡沒事做,我太閒了,想找點事做。」
「是要蓋客舍,不過我本來打算等明年棉花種到其他三郡了,我再把客舍蓋過去。」隋玉說。
「不用等明年,我去辦吧。」隋良捋一把貓尾巴,他嘆氣說:「小崽半天在學堂,半天跟著他爹跑,他都有正事做,我總不能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