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總生病,爸媽得上班,姐姐剛上學,爺爺奶奶嫌爸媽笨,帶不好孩子,就把我接鄉下去了。那邊物質條件不大好,但我過得特舒坦。」
「會做農活嗎?」
「怎麼可能不會?最煩剝玉米。」陸修遠笑微微的,「一坐就是一天,守著小山似的玉米堆,再沒比那個更單調無聊的事兒了。」
雁臨笑,想起前世自己坐在小馬紮上剝玉米的情形,確實特別無聊。機械性的動作,反反覆覆,沒完沒了。
說到最敬愛的祖父祖母,陸修遠的話就隨著記憶多了些:「爺爺奶奶學問好,聽說過沒?倆人留學在外的時候戀愛結婚,賺了幾年錢回來,選了風景好的地方住下。偶爾被請出去工作一段,完事還回鄉下。他們的房子建的特別好,爸媽總說老倆蓋房子有癮,恨不得十年八年就拆一回蓋一回。」
雁臨由衷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想去見見爺爺奶奶了。」
「要是能好起來,我帶你去。」
雁臨凝他一眼,「一定會的。」這結論,一半是出於已知的劇本,一半是因他眉宇舉止透著的堅毅而起。
陸修遠頓了頓,認真凝著她,「我要是好不起來,過個一半年……」
「你要是好不起來,我跟你耗一輩子,要是好起來,就隨緣了。」雁臨如實說,「當過兵的人,我做不到沒事沾光、有事就跑。」
陸修遠濃密的長睫緩緩垂下,「雁臨,謝謝。」
對於康復,他並沒十足的把握,雁臨真切地感受到了,可他對誰都不會說,因為目前不是他言棄的時候,他正在拼盡全力和逆境抗衡。
「我想經常來看你,一般每天幾點過來,一定能見到你?」她問。像昨天,她上午來過,他就沒空見她,被一個叫雷子的特禮貌地攔在了門外。
陸修遠想一想,「下午三點之後,晚八點之前。」
「好。」雁臨笑一笑,轉移話題,「我工作分配下來了,縣城最好的小學,教數學。但是,我中師文憑是混來的,不是教書的料。我要是不工作,幹個體戶,你和爸媽會不會立馬把我踹一邊兒去?」
做教師,人人認可,個體戶卻是很多人持有偏見的。雁臨意在試探。陸家同不同意,她都是這決定,大不了給他們添一份兒膈應,分道揚鑣時他們心裡更輕鬆。
陸修遠漂亮的劍眉微揚,「幹個體戶?倒是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我正張羅著讓雷子替我出面做生意呢。」
「真的嗎?」雁臨驚訝,知道他會成為商界大佬,卻沒想到他在這時就已下海。
陸修遠一笑,「你沒事就看看陸續出台的新政策,多的是財路。」
這是真正有最靈敏的嗅覺、眼光的人才會在當下就能隨隨便便說出來的話。她只是不懂,「你好像是十六入伍的?怎麼對外邊的事門兒清?」
陸修遠說:「我在醫院躺的日子不短了,多的是時間瞎琢磨。」
「我對政策是一竅不通,就想做服裝行業,你覺得怎麼樣?」雁臨現編了個理由,「看過不少服裝裁減縫紉方面的書,自認有那根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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