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之間的感情還挺少見的,我沒見你和他有過任何本質的改變,說白了,我就沒見你們有過安生日子。
「那個人一直以來就是軟飯硬吃的活法,你一直以來是慣著他吃軟飯的活法。
「你把他慣出事兒來了,蹲監獄了,他見到你有沒有說過對不起的話我不知道,又繞著彎兒地讓你求陸家可是我親耳聽到的。
「也挺好的,你們就這麼往下過吧。你是不用常去看孩子,見面次數多了,不定把孩子帶哪條溝里去。」
陸明芳的臉漲得通紅。
「刻薄的話既然開了頭,順道說完算了。」葉祁深凝著她,「你上小學之後跟著林家,修遠從那麼一點兒大就跟著我們在鄉下,這是時代造成的一些問題,你爸媽也一直沒否認過對孩子不夠盡心。
「結婚有了孩子之後,你動不動就指責你爸媽失責偏心,我就奇怪了,你哪兒來的臉?
「你恨不得剛生完孩子就讓你姥姥姥爺帶孩子,出生活費的是你爸媽,你對孩子盡到過責任沒有?
「自己就是那樣過來的人,一說起來比誰都冤似的,那你怎麼有臉指責親人的?你見到孩子的時候虧不虧心?」
語氣再柔和婉轉,說出的話也是一聲一聲質問。陸明芳無言以對。
葉祁輕輕嘆一口氣,「我這一輩子,走過的地方太多,見過的人也太多,活得比你更奇怪更沒出息的孩子,我沒見過。
「說什麼知道錯了,你騙誰呢?你看到雁臨一點兒尷尬內疚都沒有。
「這次是雁臨有這麼一場無妄之災,好比走在大街上就被賊惦記上了,你作為她丈夫的親姐姐,跟著湊這種熱鬧。真好,真有出息。
「陸明芳,下次要是你遇到這種事,你說耿麗珍、何志忠和你丈夫會怎麼做?會不會請你為了偉大的愛情犧牲到底?」
陸明芳驚愕地抬頭,脫口就是一句:「怎麼可能?」
葉祁一笑,那笑容一如看著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孩,亦或小動物,「耿金坡愛你,他愛你的方式就是要房沒房要錢沒錢,是為了一份工作算計你的娘家弟媳婦。
「這種愛可真少見,也真下賤。
「能不能麻煩你,以後別再糟蹋那個字兒了?」
陸明芳面色要漲成豬肝色了,胸腔都在劇烈的起伏。
雁臨擔心她有過激的行為,提高了警惕。
「作為你的奶奶,我已經放棄你了;作為你的同性,我打心底瞧不起你。」葉祁放下話,「別再來陸家,你跟陸家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我有門路,我會讓耿金坡在牢里過得比現在難受十倍百倍。聽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陸明芳起身,幾乎是衝出門外。
雁臨趕到窗前,看著她跑出院門,這才放心,回到祖母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