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
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這個數次險些喪命的人去可憐。
送走了相顧無言的邰夫人,室內沉默了好久,綏錦嘆了一聲:「姑娘,時辰不早了,明日還得進宮,早些休息吧。」
微風拂過楹窗,透著些許夜間的冷意,叫邰諳窈冷得肩膀輕顫了一下,許久,她才低低應了綏錦一聲。
翌日。
邰諳窈入宮的日子,邰家忙得腳不沾地,不論邰家心底是什麼想法,但做得都格外好看,妃嬪入宮是不會大操大辦的,她這個位份也就是頂多一抬小箱子罷了,除了必備的首飾和衣裳綢緞,邰家給她最多的就是銀錢。
宮中處處缺不得銀錢打點,邰家在某方面也是做得格外妥當。
邰家在忙碌,宮中今日其實也不平靜。
良妃娘娘依舊臥病在榻,宮門都沒有出,但邰諳窈入宮一事早就傳遍了後宮,請安後,各個妃嬪神情不明地回了宮殿。
坤寧宮中,皇后拆下繁重的髮髻,翻了翻敬事房送來的卷宗。
她最近染了風寒,常覺得頭疼,問春替她按著額頭,皇后娘娘才覺得舒緩了許多,她掃了一眼卷宗,很快合上。
問春想起今日請安時的氛圍,搖了搖頭道:
「今日儀美人進宮,奴婢瞧各宮主子請安時都有點心不在焉的。」
皇后頭也沒抬,隨意搭話道:「畢竟皇上難得賜了封號,不怪她們會覺得坐不住。」
儀,端莊、寬和,也有儀態一說,也不知這位儀美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仙姿玉貌,才叫皇上給了這個封號和位份。
問春一頓,猶豫了一下,才說出口:
「這儀美人一入宮就是五品位份,還有封號,會不會有點過了?」
話落,就見皇后抬頭看了她一眼,仿佛有點驚訝她會這樣問,問春被看得一囧,皇后直言道:
「良妃失了孩子,身體也徹底壞了,再是如何補償都不為過,一個五品美人罷了,宮中還少了?」
問春被堵得半晌說不出話。
的確,這後宮從不缺妃嬪,主位娘娘都有數位,一個從五品美人罷了,不值一提。
想起這件事的由來,問春不由得低聲抱怨了句:「懷著皇嗣就是金貴。」
就連做出這等狠毒的事情,也能安然無恙地躲過去。
聽出她在說什麼,皇后覷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打斷她:
「皇上昨日又召穎婕妤侍寢了?」
問春立即噤聲。
皇上豈止是昨日又召穎婕妤侍寢,一連數日,都是穎婕妤侍寢,甚至前些日子聖駕去看馮妃都被穎婕妤攔住了。
馮妃被這件事氣得夠嗆。
畢竟,自從馮妃被查出懷著身孕後,宮中諸事都緊著她先來,慣來是得意,何時被人這般下過臉面?
皇后也沒想讓她回答,畢竟敬事房的卷宗在那裡擺著,何需要問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