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皇上是被政事耽誤了。」
良妃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宮人收拾完殿內的狼藉都退了下去,她忽然覺得這滿殿內好生冷清。
她想起了敬妃離去時說的話,她驟然有點恍惚地說:
「你說,如果我的孩子能保住,這宮中會不會熱鬧一點?」
她也不會整顆心都患得患失地落在皇上身上,在皇上不來時,她也能有別的寄託和期盼。
可惜,沒有如果。
扶雪啞聲,她說不出來話。
最終,是良妃自己深呼吸一口氣,她轉身回了殿內,她不能再病倒了,沒有時間再給她養病。
等要休息時,她看著床榻,想起白日中的事情,也想起舊疾發作的二妹妹,她將情緒壓入心底,抬手揉了揉額頭:
「也不知二妹妹怎麼樣了。」
扶雪皺了皺眉,她現在對儀美人心情複雜。
她在這後宮待久了,難免會想得多一點,再說,即使二姑娘無辜,若非她忽然發病,皇上何至於午膳都不陪娘娘用?
扶雪沉默了片刻,低聲說:「娘娘別操心了,有太醫看著,儀美人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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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時瑾初的確是有點忙,但也沒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騰不出來。
午時的事情到底破壞了興致,邰諳窈的事怪不到良妃身上,但女子倒地的一幕讓他印象太過深刻,時瑾初沒心思這個時候去赴宴。
生辰擺宴,已經是給了良妃臉面,宮中能得這個恩典的,一隻手都數的清。
養心殿內挺安靜的,時瑾初撂下筆後,終於想起了被他擱置的事情:
「讓中省殿給她備個儀仗。」
時瑾初昨日和邰諳窈一起回聞樂苑時,就有過這個想法。
他甚至一度懷疑,邰諳窈是故意慢騰騰地走路,就是想要討一個恩典。
今日又出了這樣的事,時瑾初索性將這個念頭落實,她那般弱的身子,沒必要來回折騰。
左右不過一個儀仗罷了,她和嬪位也相差無幾。
張德恭瞭然,嬪位以上就能有儀仗待遇,需要皇上特意提出來的,也只有嬪位以下的妃嬪,今日又出了這樣的事,皇上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翌日,聖旨就傳到了中省殿。
賜下儀仗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還是另備宮人,美人位份本是六人伺候,如今聞樂苑立時多了四個宮人。
儀仗被抬到聞樂苑時,常樂軒的蔣寶林看得清清楚楚,她有點眼熱,扯了扯手帕:
「美人都是六人伺候,偏她嬌貴,這待遇和嬪位還有什麼區別?!」
蔣寶林有點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