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收回視線,仿佛被燙到了一樣,忙忙地下了儀仗,朝前走了兩步,離得不遠不近,她折下腰肢服身行禮。
全程安靜,直到那一聲:
「嬪妾請皇上安。」
她低眉順眼,只露出一截白皙尖細的下頜,和略有些蒼白的臉色。
時瑾初忽然覺得,他有許久沒見到她了。
分明她什麼都沒有做,但良妃擱在二人中間,也平白地叫二人疏遠了很多,她沒有先前在他面前的赧意和各種裝模作樣的小心思,整個人就好像第一次入宮探望良妃時的拘謹和安靜。
他對良妃一事有疙瘩,對和良妃有牽連的人也在遷怒。
她心知肚明,也很有自知之明。
但見到她這個樣子,時瑾初莫名有點看得不順眼。
驀然,他伸手拉起某人,邰諳窈一驚,她愕然和茫然地看著眼前人,半晌吶聲:「……皇上?」
時瑾初淡淡應了聲。
他抬手撫了撫她有點白的側臉,手底傳來些許涼意,他問:
「又病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仿若這段時間二人心照不宣的冷淡不復存在。
邰諳窈杏眸輕顫了下,她抿著唇,似乎對眼前情景有點無措,許久,她低下頭:
「沒有,只是昨晚沒睡好。」
時瑾初掀眼看向她,昨晚沒睡好,為什麼?
答案好像有點不言而喻。
時瑾初垂眸沉默了片刻,他扣著她的手,沒問原因,而是道:「請安結束,來御前伴駕。」
邰諳窈錯愕地抬眸看他。
時瑾初只是平靜地再補了一句:
「朕讓張德恭來接你。」
邰諳窈想到請安結束後,張德恭出現坤寧宮前接她的場景,倏然有點頭皮發麻,她忙不迭拒絕:「不!不要,嬪妾自己去就行。」
她臉上飄了點紅,有點窘又有點赧,比那副蒼白的模樣叫人順眼得多。
時瑾初沒有勉強她,今日沒有早朝,但他有朝事要忙,沒再停留,轉身上了鑾駕。
等視線中再看不見聖駕,秋鳴忍不住地興奮低聲:
「皇上還是看重主子的!」
她低聲解釋:「除了良妃娘娘和趙修容,皇上也只召過主子御前伴駕。」
邰諳窈冷靜地頷首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