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春想起了二皇子,又放下了心。
太后娘娘雖然重視皇嗣,但最看重的,還是娘娘所出的嫡子。
這一夜,滿宮妃嬪沒幾個睡得好的,等到翌日請安,邰諳窈也早早被綏錦叫了起來。
雲貴嬪有孕對她不利,邰諳窈很清楚這一點,心底藏著事,她醒得很快,坐在梳妝檯前時,她杏眸中一片清醒,沒有半點睏倦,她透著銅鏡問:
「御前還是沒有消息?」
秋鳴搖頭,忍不住幸災樂禍道:「許是皇上惱了她呢。」
聞言,邰諳窈眸色稍閃,惱了雲貴嬪麼?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要一想就知道今日請安是雲貴嬪的主場,邰諳窈也沒有要和雲貴嬪打擂台的意思,和往常一樣,穿了一襲青黛色的雲織錦緞裙,許是瞧出了她喜歡這個顏色,時瑾初將同色的雲織錦緞和鴛鴦錦緞都送來了聞樂苑。
邰諳窈入宮後,她是肉眼可見地得寵,甚至這份寵愛是有點刺眼的。
否則,也不會讓當初的穎婕妤和雲貴嬪一而再地針對她。
出宮時,綏錦給她披上月白色的鶴氅,她臉頰上施了點淺淺的脂粉,青白色將她眉眼都襯得些許溫柔。
乘上儀仗,出了聞樂苑時,邰諳窈想起了什麼,她掀起帘子朝常樂軒看了一眼:
「好像許久不見蔣御女了。」
秋鳴輕哼:「當初香囊一事後,蔣御女哪還有臉見您。」
蔣御女被貶位後,整個人再不敢出現在邰諳窈面前,御女的身份連給皇后娘娘請安的資格都沒有,也難怪主子覺得很久沒見到蔣御女了。
邰諳窈留在蔣御女,是要她占著合頤宮偏殿的位置。
但不見得她樂意看到蔣御女安然無恙地躲在殿內。
邰諳窈仿若不經意道:「我記得宮中的份例都是按位份依次去排著來的,也該輪到蔣御女了吧。」
昨日綏錦才去中省殿領過份例,這兩日也該輪到常樂軒了,而在蔣御女之前,領份例的應該是穎寶林。
秋鳴聽出了主子的言下之意,她笑了笑:
「主子記得沒錯,是該輪到蔣御女了。」
宮中奴才慣是捧高踩低,都清楚穎寶林和蔣御女失寵,而且還得罪了她們主子,便是發了份例,也是最後才輪得到她們,而且指不定會有剋扣。
秋鳴心底盤算著,待今日請安結束,她是要親自去一趟中省殿。
等邰諳窈到坤寧宮時,殿內幾乎坐滿了人,雲貴嬪姍姍來遲,待聽見宮人通傳,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朝外看去。
雲貴嬪被宮人小心翼翼地扶著進來,仿佛昨日一被查出來有孕,她就感受到了腹中孩兒的存在,整個人都矜貴了許多,邰諳窈只瞥了一眼,就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她在想,當初良妃有孕時,是不是也是這個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