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解地想,為什麼是合頤宮?
邰諳窈有點煩躁。
她有做好合頤宮會入住新人的打算,但不代表她能接受那個人是高美人。
誰不知道高美人意味著麻煩。
位份低,偏背景高,打不得罵不得,輕不得重不得。
她不願意。
但她不能提出反駁,因為高美人搬入合頤宮是太后的懿旨,她一旦有異議,就是對太后的不滿。
邰諳窈想要按住心底的煩躁,攥著衣襟的指骨漸漸泛白。
時瑾初也沉默了一陣子,他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怎麼回事?」
張德恭也打聽了原因:「聽說是高美人說和儀嬪主子一見投緣,便想住得離儀嬪主子近一點。」
時瑾初唇角有點諷刺,他問:
「她還和誰投緣?」
難道她和誰投緣,就讓她搬入誰的宮殿?這宮中什麼時候聽她的安排了。
邰諳窈一直不說話,安靜得不同尋常。
張德恭不敢接這話,他恭敬道:「中省殿已經讓人替高美人搬東西了。」
時瑾初眉眼冷了點。
他旨意中清楚地寫明,讓高美人入住鍾粹宮,中省殿搬宮前,不知道來請示一番?
時瑾初也知道他是在遷怒,中省殿不敢對太后的命令有異議。
但……
時瑾初掃了眼一言不發的女子,知曉她是不願卻不能提出抗議,他見不得她這幅模樣,好像再是委屈也只能默默承受一樣。
但中省殿已經在替高美人搬宮了,他這個時候再讓中省殿停下,就是明面上打了太后的臉面。
邰諳窈和他心知肚明,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異議。
許久,殿內氣氛凝固,適才的溫情和旖旎一點也不剩,時瑾初看都沒看張德恭:
「下去。」
張德恭不敢出聲,忙不迭地退下。
待宮內沒了人,時瑾初替女子理了理有點亂的衣裳,他平靜道:
「你不想和她住在一起,待年後,朕尋個機會讓你搬出來。」
邰諳窈知道,高美人住在哪個宮殿,她都沒資格提出異議,且不說她只是個嬪位,尚不算合頤宮主位,即使她搬入了合頤宮主殿,也沒資格對這件事置喙。
她也清楚時瑾初這是安撫她。
但許是察覺到時瑾初對她態度不同,又許是別的情緒,她忍不住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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