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諳窈在趙修容忽然說話時就覺得她可疑,如今見她這種反應,心底立時瞭然,今日一事恐是有結果了。
皇后也看出什麼,她言語攻心:
「雅桃已死,你和她的書信字跡擺在這裡,你逃脫不了,供出背後主謀,至少不會讓她臨死都還懷著愧疚。」
對誰愧疚?當然是雲婕妤。
皇后沒有忽視雅桃臨死前望向雲婕妤的眼神。
林禁軍頹廢地跪地,許是沒想到會被查出來,讓他心裡防線被破,又許是皇后那句他逃脫不了讓他認命,也或許是那句讓雅桃死得安心,總歸,他堪堪啞聲:
「卑職招。」
眾人立即提起精神,想要知道答案。
林禁軍朝趙修容看了一眼,趙修容閉眼,林禁軍低聲:
「是……趙修容……」
而去調查林禁軍的人也很快回來,張德恭低聲:「趙林兩家是姻親。」
兩家其實也不算親近,林家夫人是趙修容生母的舅家表妹,但只要有一點姻親,在一方得勢時,總會依附而來。
林家於趙家而言就是如此。
林禁軍相識雅桃在前,趙修容無意得知這件事後,才找上來,林禁軍猶豫後,還是選擇了按照趙修容的命令行事。
許是早就有懷疑,在得知真相時,眾人也不覺得驚訝,但還是忍不住地朝趙修容看去。
周貴嬪嘀咕:
「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趙修容渾身一顫,她緊閉著眼,眼角突兀落下兩行清淚。
時瑾初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趙修容什麼話都沒替自己辯解,她只是仰起頭,雙眸泛紅地看向時瑾初,哽咽咬聲:「自從雲婕妤被查出有孕,您就不曾踏入甘泉宮半步。」
邰諳窈明顯感覺到時瑾初扣在她腰肢的手一頓。
她輕垂下杏眸。
在她入宮前,趙修容是宮中最得寵的妃嬪,即使良妃有孕時,都不曾蓋住過她的風頭。
如今趙修容紅著眼,哭訴他許久不曾去看她,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滴一滴滑落,佳人落淚,都是格外惹人憐惜,況且她滿眼都是情愫。
五年相伴,邰諳窈不知道時瑾初會不會對趙修容的這番話產生情緒波動。
趙修容扯了下唇角,仰頭望著時瑾初,眼中只有他一人:
「您惱她,不肯來見她,最後連甘泉宮都不肯踏入一步,那臣妾呢?」
她哽咽地說:「臣妾想您。」
話落,她整個人崩潰地落淚,泣不成聲:
「是不是雲婕妤沒有了這個皇嗣,您就肯來看臣妾了?」
她不替自己辯解,甚至連為什麼要害雲婕妤都說了出來,但滿殿寂靜,時瑾初垂眸沉默地看向趙修容。
雲婕妤見趙修容這般作態,攥緊了手帕,她出聲提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