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菜餚不是重點,這個時候送來賞賜,不過是給邰諳窈抬臉罷了。
陳夫人也懂這個道理,那點凝滯的氣氛被打散,她掩住唇:「看來皇上對儀婕妤的確是疼愛。」
甭管這份疼愛有幾分,又能維持多久,人總是要享受當下的。
反正沒了退路,也只能向前看。
邰諳窈聽得出她話音中的安慰,她也垂眸,臉上飄了些許緋紅,仿若覺得赧然:
「舅母別打趣我了。」
邰諳窈有傷在身,一些菜色她不能碰,陳夫人獨享了一頓,然後帶著邰諳窈給她準備的東西出宮了。
她臨行前,回頭看了一眼邰諳窈,話音是誠然:
「臣婦望儀婕妤能保全己身,不論權勢,還是富貴,您都得有一副好身體才能好好享受,若是危及性命安全,前方便是利益再大,都是不值當的。」
若是身子骨差了,只能纏綿病榻,爭來的東西有什麼用呢?
邰諳窈一愣,她握住錦被,堪聲道:
「杳杳謹記。」
陳夫人輕嘆了一聲,轉身跟著宮人離開。
陳夫人離開後,綏錦進來,好奇道:「夫人和您說了什麼?」
邰諳窈揉著額角,話音平淡:
「她讓我勸表哥成親。」
綏錦臉色一下子變得吶吶,她訕笑:「表公子還未成親麼。」
問出這番話,但綏錦沒覺得有什麼意外,只是想起表公子,她難免情緒有些複雜。
許久,她低聲道:「表公子早就及冠,也該是要成親了。」
就當她是薄情寡義罷了,她只希望表公子早日成親,不要傳出什麼消息敗壞了主子的名聲。
但她又很清楚,表公子慣來不會讓姑娘為難,正是因為如此,才讓綏錦對表公子的感觀複雜。
當年最是情誼濃厚時,誰都瞧得出表公子對姑娘的心意,但姑
娘慣來冷靜,表公子是陳家唯一的嫡長子,陳家會樂意叫他娶一個常年臥病在榻的女子作為未來陳家的主母麼?
姑娘不知道,但姑娘不想破壞當時她在陳家的處境。
許是意識到姑娘的意願,又許是體會到姑娘的難處,表公子再未有過一點失禮之處,人前人後,都是克制地和姑娘保持了距離。
綏錦不得不承認,當時的她和姑娘都是鬆了一口氣。
但綏錦有時也難免會覺得遺憾。
明明表公子堅持數年,也叫陳家人逐漸鬆軟了態度。
若是沒有邰家人忽然的讓姑娘入京,也許一切和現在都有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