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諳窈也沒覺得有不對,他叫她來,不就是讓她和舅舅說話麼。
但她走下台階時,又覺得時瑾初不免有點折騰人,既然現在讓她下來,剛才又讓她上去作甚?
時瑾初靠在位置上,垂下視線看著女子站在二人間,她眸眼含笑,和他們簡短兩句問候關切,歡喜就仿佛要從渾身冒出來一樣。
到底是見了親人歡喜,還是見了某人歡喜?
時瑾初不得而知。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女子站在男人跟前,二人低聲說著話,是最規矩的兩聲問候,很是尋常,挑不出半點錯。
但時瑾初卻透著這一幕像是看見了數年前的情景。
五年前,他登基的第三年,和朝臣南巡時,途徑衢州,那時,他仿佛也見過這一幕。
男女並肩而行,在攤販前停下,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若有所感地仰臉望茶樓的二樓楹窗看去,單薄的裙擺被風吹起,婢女替她按住,但邊緣處依然如火紅的波浪飄揚。
女子的青絲被狂風吹亂,毫不留情地遮住她的視線,連面容也看不分明,日色盎然,暖陽輕淺地落在她身上。
然後她被旁邊的人話引去注意:
「你的小院子太安靜了,買只鸚鵡回去逗趣?」
女子不再抬頭看,風也停下,她眉眼姣姣暈著些許青澀,叫樓上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她偏頭和身邊人說話,聲音從遠處傳來,她話音很輕,讓人聽得不清楚,只能看見她落在白色鸚鵡鳥籠上的手。
許是那日暖陽過於刺眼,這一幕叫人記得很久。
南巡還未徹底結束,京城傳來急報,催聖駕回宮,時瑾初沒能調查出女子的身份,就趕回京城。
時瑾初起初也沒放在心上。
雖不知女子身份,但見其服飾,就知曉女子一定是官員府中女子,且是及笄左右年齡。
當年回京後,朝臣就上奏選秀一事,南巡耽誤了些時間,其實那年再選秀,已經有些晚了。
但時瑾初還是同意了。
只是,該出現在選秀名單的人一直沒有出現,連續兩屆都是如此。
在時瑾初覺得她許是早就嫁人了時,卻是那日邰家人入宮探望良妃時,又見到了女子。
時瑾初都不得不覺得這也許就是所謂的緣分。
他也意識到,為何選秀名單中一直沒有女子,她身子骨差,從初選的第一步就不可能過關。
初時只是一時興起,但時間一長,又有養心殿的白鸚鵡在一直提醒他,難免印象逐漸落深,便成了一件閒暇時總會經常想起的執念,直到在蔌和宮再見到她時,印象中的那一幕才具現成女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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