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都習慣了。
時瑾初不上心的事情,慣來都是這麼敷衍。
她翻看著中省殿送來的卷宗,上面記錄著各個妃嬪的基本消息,她視線落在儀婕妤的名字上,許久,才情緒淡淡地收回視線。
邰諳窈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最後會和她牽扯上關係。
翌日再是請安時,皇后又提起了這個生辰宴,卻陡然朝她看來,邰諳窈輕挑眉,她頗有點納悶,皇后看她做什麼?
緊接著,她就見皇后按了按眉心,好像也是被意外打了個措手不及:
「昨日回去後,本宮才發現儀婕妤和高嬪的生辰只隔了一日。」
眾人驚愕。
就連高嬪都沒有想到會這麼巧合。
畢竟,邰諳窈從未說過自己的生辰,她去年入宮時恰好是她的生辰,陰差陽錯,眾人不知情也是正常。
邰諳窈也下意識地抬起杏眸,她當然記得自己的生辰,綏錦早些時日就準備起來了。
沒人記得她的生辰,她也懶得告知。
但她不解皇后為何會忽然提起這件事,不知怎麼的,她驀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就聽見皇后嘆了口氣道:
「本宮先前不知這件事,便已經將此事都吩咐了下去,只是高嬪都辦了生辰宴,當然不能漏掉儀婕妤,但兩三日內就連辦兩場宴會,也有些不妥。」
不好的預感漸漸落實,邰諳窈唇角的幅度都不著痕跡地抹平了些許。
皇后最終說:「本宮想了想,不如將宴會地點改到攬月樓,便當是替你們二人一起辦了生辰。」
殿內驀然安靜了下來。
高嬪也有一時沒能回神,好端端的生辰宴,主角一下子變成了兩個人,她入宮後一直不如意,現在連個生辰宴都得讓出一半去?
邰諳窈已經重新低垂下了眸眼,她握著杯盞的手稍有些用勁,指骨微微泛白。
皇后說得輕鬆。
一下子替兩個人辦生辰宴,那究竟是誰給誰作配?
她倒是寧願皇后沒有想起過她。
她不稀得這些風頭。
但皇后已經提了出來,她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晦暗,在皇后問她覺得如何時,她抬起頭,直視皇后,問:
「娘娘是準備將宴會定在哪一日?」
皇后很快給了她答案,她搖了搖頭,稍有些愧疚:「本宮昨日已經告知了皇上和母后這件事,便只好委屈你一番了。」
她沒有言明,但是個人都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皇上和太后都知道了,當然不能再改時間,只能叫儀婕妤遷就一下,和高嬪在同一日慶祝生辰。
高嬪一直沒有說話,她沒忍住偏頭看了一眼邰諳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