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端叫人覺得她格外在意這件事。
時瑾初望著她,覺得她有時候真的很敏銳,糊弄他的手段信手捏來,如同現在,她說這番似是而非的話時,眼睛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不由得想起今日底下人稟報趙美人找上她時的場景。
其實也沒什麼。
只是在宮人問他,今晚是否要進後宮時,他直接翻了合頤宮的牌子。
女子慣是心眼小,或是換種說法,她過于敏感了些。
或許是從小的經歷,又或許是回京後瞧著邰家對她和良妃的區別對待,叫她格外在意當她處於選項中時,她是否會被選擇。
今日趙美人刻意找上她,真心給她道歉也好,假意借她當梯子也罷,他都不可能會選擇去看望趙美人。
時瑾初抿了口花茶,不若茶葉余香,但也不會有什麼苦味,很適合女子的口味,他咽下茶水,喉結緩緩向下滑動,再抬眼,瞧見女子還在
慢吞吞地折騰那幾根頭飾,時瑾初放下杯盞,調整了一番姿勢,問她:
「你準備捯飭到什麼時候?」
邰諳窈捻著一根玉簪,從銅鏡中和他四目相視,他眸底漆黑,叫邰諳窈看不清,但他換了話題,那股難言的氣氛過去,叫她心底鬆了口氣。
邰諳窈拆下最後一根頭飾,青絲柔順地披散在肩頭,她再回眸時,便不自覺地余出些許餘韻,她輕哼:
「女為悅己者容,皇上一點也不懂臣妾的心思。」
她臉頰上還暈著淺淡的脂粉,眸眼姣姣,輕飄飄地落在人身上,仿若當真含著情誼。
時瑾初朝她招手,等將人攬入懷中,他垂下視線望她,意味不明地輕呵了聲:「朕倒是也想懂。」
但某人滿口瞎話,叫其中難度增加了不是一星半點。
邰諳窈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胡話,也懶得去懂。
今日時瑾初來了合頤宮,而不是甘泉宮,叫她稍微有點滿意,於是,她難得主動,手指鑽入他的衣袖,勾纏住他的小指,仰起臉問:「皇上,安置麼?」
時瑾初沒好氣地掐了掐她腮幫上的軟肉。
邰諳窈納悶,她這段時間養出了點肉,雙頰白皙飽滿,也能捏出點肉感來。
她被掐著臉頰,說話受阻,口齒不清道:「您怎麼總是愛掐臣妾的臉?」
她當他是喜歡,還仰起臉,主動地送上去。
時瑾初一頓,他垂著視線望她,見他停住,她不解地抬眸地和他對視,四目相視下,他被磨得半點脾氣不剩,只能一點點地鬆了手。
但他沒有徹底鬆開,而是指腹擦過她的臉、順勢而下,落在她脖頸上輕輕摩挲。
邰諳窈仰著脖頸,脖頸敏感,些許癢意瞬間席捲全身,叫她忍不住地一陣顫慄。
她輕聲悶哼:「皇上……」
許久,有人俯下身,她的聲音被堵住,唇上的口脂好像也在逐漸消融,她隱約聽見他回應她:
「待會再叫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