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臉色凝重,她緊緊地皺著眉,她沒有惱怒,也沒有和秋鳴對峙,而是直接轉身對時瑾初道:
「皇上,臣妾沒有。」
她苦笑一聲,話音透著點自嘲:「臣妾和儀修容無仇無怨,害她作甚?難道儀修容今日歿了,屬於她的恩寵就能落到臣妾身上麼。」
她慣來不得寵,聖駕一月中也許會去幾次重華宮,但都只是看望小公主,很少留宿,便是留宿,也少有叫水的情況,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敬妃說這番話時的神情落寞自嘲,取信度極高。
周貴嬪都覺得頭疼,她有點看不懂,她是信秋鳴的,但正如敬妃所說,她害了儀修容能有什麼好處?
而這時,內殿的二重簾被掀開,有人站在了門口,她也聽見了敬妃的話,聲音從眾人背後傳來:
「臣妾也想知道原因,您害了臣妾究竟是有什麼好處?才值得您這麼費盡心機。」
眾人一愣,意識到是誰的聲音耨,驀然轉身看去。
只見邰諳窈披著外衫,被人扶住站在二重簾處,她臉色慘白,青絲披散在肩頭,叫她顯得越發單薄羸弱,她輕抬眸眼,就讓人分外矚目,黛眉輕蹙,仿佛攬盡了哀傷。
時瑾初也終於動了,他快步走上前,走到女子跟前,見女子仍是蒼白的臉和唇,皺眉:「你不好好躺著,出來做什麼?」
她才險些小產,如今最要緊的就是養好身體,什麼事值得她不顧念自己的身體?
邰諳窈仰起臉望他,她吸了口氣,閉上眼,淚水悄無聲息地掉下來,順著臉頰滾落。
她擦都未擦,只是輕聲說:
「您知道麼,臣妾差點以為自己醒不過來了。」
她在慈寧宮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時,她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來了月事,她月事向來不准,會在那個時候來也未必不可能。
但墜疼來得毫無預兆,而且越演越烈,讓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猜錯了,沒人知道她當時的慌亂。
她只能無措地尋找時瑾初。
她害怕,會因今日一事
,叫她日後陷入悔恨中。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時瑾初所有的聲音都堵在了喉間。
邰諳窈深深地呼吸,將情緒往回咽,眼眸透徹,仿佛被水洗過,她強忍著眼淚,一錯不錯地望著時瑾初,她說:「我害怕。」
時瑾初垂著視線望向她許久。
四目相視,她眸中落著他的身影,她固執,半點不給迴旋的餘地。
時瑾初再沒能叫她回去,她總有辦法叫他順著她。
第100章
時瑾初牽著女子走到外殿,有宮人眼疾手快地搬來凳子,時瑾初讓她坐下:「你想看,就坐在這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