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諳窈輕挑眉,原來坐在這個位置是這種感覺。
杜修容見她坐好,就領著一眾人跪地請安,綏錦將一杯茶水放在她手邊,杯中的是濃茶,顯然她是怕娘娘在這種時刻犯困。
敬修容今日也沒有缺席,她和杜修容並肩,站在眾人前面。
於是,邰諳窈一眼就看見了她,反之亦然,敬修容俯身跪下,再是掀起眼帘,也只看得見那一雙踩在台階上的繡鞋,這般角度,也容易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仿佛那雙繡鞋是踩在了她頭頂上。
她深深地看著,一點點地攥緊了衣袖。
這宮中沒有永遠的敵人,那日,她和邰諳窈合謀拉下皇后,不惜徹底做了惡人,卻沒有想到最終是替別人做嫁衣。
而這一切的終極原因,敬修容心知肚明,她竭力忍住心底難遏的恨意。
若非喬氏毀了她的皓兒,她怎麼會徹底失了謀劃的底氣?!
邰諳窈掃了眼敬修容,她沒管敬修容在想什麼,輕抿了口茶水,不緊不慢道:
「本宮和諸位也不是初次見面,本宮懶得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日後你們只要記住一件事,守好宮中的規矩,不要讓自己失了體面。」
她咬重了體面二字,這滿宮女子都是世家培養,再是低門也官家出身,平日中最在乎所謂臉面。
她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誰要是不好好地守著規矩,到時別怪她不給臉。
眾人聽罷,也沒覺得意外,這位主也就剛入宮時裝得和善了點,後來和廢后對上時也是看似可憐實則步步緊逼,她們心底都清楚這位主從不是個善茬。
眾人恭敬地俯身:
「謹遵娘娘囑咐。」
她們瞧著恭敬,但是邰諳窈也沒有信,說到底,她們瞧著是爭寵,實際上爭的都是利益而已。
說句大不韙的話,從她們入宮的那一刻起,屬於下一任帝位的爭鬥就已經開始了。
不到最後一刻,沒人會捨得放棄登頂的希望。
時瑾初今日沒有早朝,但聽聞是有官員求見,他早早地就去了御書房,邰諳窈也沒什麼話要說,她也乏得緊,正要準備散了請安,就聽見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
唱禮聲響起的同時,時瑾初也出現在了坤寧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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