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要五月底,宮中終於漸漸安靜下來,邰諳窈也得知了一件事。
年前朝中就有選秀的聲音,邰諳窈也清楚,選秀一直在進行中,等六月初各處秀女就會入宮初選。
邰諳窈早就知道這件事,也沒放在心上,
但她斷然沒想到這件事還會和她扯上關係。
封后大典不是小事,禮部為了此事忙得不行,各處細節都要安排到位,以至於選秀的進度慢了下來,如今各個世家和朝臣都清楚如今後宮只有皇后一家獨大,事關自身利益,他們當然會極力促進選秀一事。
於是,朝堂就起了風聲。
邰諳窈黛眉輕蹙:
「讓封后大典推遲?」
邰諳窈臉色不是很好看,封后大典的意義不必贅述,只有經過封后大典,受過百官跪拜,她這個皇后之位才是名正言順。
否則,憑著她如今的身份去主持選秀,那些個秀女指不定心底怎麼想呢。
或者,某些朝臣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們沒辦法讓時瑾初更改聖旨,只能從其餘地方籌謀劃策。
坤寧宮中的氣氛壓抑,秋鳴也覺得惱怒,忍不住道:「他們瘋了吧?!」
邰諳窈很冷靜,她心底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時瑾初說了算。
「皇上怎麼說?」
小松子擦了額頭的冷汗:「皇上正和朝臣在御書房議事呢。」
邰諳窈輕垂眸,她吩咐:
「備儀仗,本宮要去御書房一趟。」
她連生辰都不願和別人一起撞上,如今會讓封后大典為了一群秀女推遲?
簡直做夢!
御書房中,時瑾初也冷眼望著底下進言的一群朝臣,本朝的五位閣老皆在,陳尚書也在其中,他是禮部尚書,不論是選秀,還是封后大典,都要經過禮部。
陳尚書恭敬地垂首,半點不摻和這件事。
他瞥了眼上位帝王的臉色,越發垂了垂頭,這群人位高權重久了,許是不記得,他們這位聖上早已大權在握。
時瑾初撥弄了一下奏摺,他饒有興趣地問:
「鍾愛卿是覺得封后大典應該推遲?」
被時瑾初叫到的人上前一步,鍾閣老一身朝服,髮髻些許銀絲,但依舊面色沉穩,他躬身:「選秀乃是祖宗規矩,不得破壞。」
周閣老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地垂首,什麼禮教規矩?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他那個一直待嫁入宮的孫女?
時瑾初不緊不慢地頷首: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