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不是她的,她也不再有奢望:
「我和他此生不復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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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中,邰諳窈偏頭望向從踏出皇子所後就一直沉默的時瑾初。
邰諳窈腦海閃過很多念頭,有今日白日中的封后大典,有今晚的二皇子吐血,也有喬氏痛哭流涕,如今冷宮中終於沒有了一位廢后。
她也想起被幽禁的敬修容。
她恍然意識到,在她入宮時,於她而言的龐然大物都一個個坍塌。
最終,她的念頭還是集中在了沉默的時瑾初身上。
陪伴許久的人一個個離去,親子也被殘害,再是薄情的人也不會覺得無動於衷。
她在想,她是不是該安慰他一番?
心底不斷猶豫,邰諳窈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哪怕她在看見二皇子吐血時,會聯想到啟兒身上而覺得些許於心不忍,但她終究是做不到感同身受。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安靜地陪著他。
一安靜,被忽視很久的疲倦就席捲而來。
天未亮時,她就被宮人扒拉起來,忙碌一日,直到現在都還未休息,她早就筋疲力盡。
許久,邰諳窈再撐不住,困懨懨地耷拉了一下頭。
人在困極時,是很難控制住身體的反應的,她極力避免,腦袋依舊輕碰了下時瑾初的肩膀。
這一碰,也仿佛打破了殿內死寂的氣氛。
時瑾初垂下視線看她,殿內燈光昏暗,他眸中神色仿若淡,也仿若濃郁,讓人看不清,她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艱難地嘟囔了聲:
「皇上……」
時瑾初低聲應她:「朕在。」
她困得咬字都含糊不清,迷糊地靠在他肩頭,眼皮子不斷地合在一起。
時瑾初等了半晌,沒有等到她再說話,再垂下頭時,只見女子已經沉沉地睡下。
今晚整個皇宮中或許都沒幾個人能安穩睡著。
偏她一個例外。
時瑾初沒有吵醒她,低聲叫進宮人,宮人推開殿內進來時,他掀了掀眼,宮人立即放輕手腳,熱水被悄無聲息地端進來。
時瑾初替她擦乾淨了身體。
她愛潔,如果不擦洗一番,她會睡得不舒服。
女子眉眼漸漸舒展,時瑾初望著她,許久,在昏暗一片的殿內俯身親上她的額頭。
今日是她的封后大典。
可惜,又是鬧出事端,最終也沒能讓她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