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容本來是想暗中動手腳,把喬氏女在初選時就刷下去,但她不能保證會不泄露一點風聲,也擔心娘娘會覺得她心思大了,她最終還是沒這麼做,而是來尋了皇后娘娘。
邰諳窈抬眸望向她:「你如今是三品修容,還忌憚一個新入宮的秀女不成?」
邰諳窈覷了她一眼,話音意味不明:
「你才是二皇子的生母。」
得了這句話,楊修容仿佛吃了個定心丸,心底的不安終於散了點,她起身沖邰諳窈福身:「是臣妾不爭氣,讓娘娘替臣妾煩心了。」
邰諳窈沒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楊修容恭敬地福身退下。
在楊修容走後,邰諳窈安靜了片刻,她偏頭望向漣鳶湖內的蓮花,蓮葉簇擁著蓮花,粉白色地開了滿池,清風拂過吹動蓮花邊,也拂起她的青絲,遠遠望去,女子端坐在涼亭內,腰肢纖細,姣眸烏髮,滿池蓮花也淪落成襯托她的風景。
「把消息送去重華宮。」
綏錦愕然,她不解地問:「敬修容不是被幽禁了麼,娘娘這是何意?」
邰諳窈垂著眼眸,語氣格外輕描淡寫:
「只是幽禁罷了,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安分死心。」
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敬修容愛子心切,喬氏害得皇長子這麼慘,敬修容既然對二皇子下手,豈會再容一個喬氏女入宮?
這宮中如今看似平靜,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象,總要確認一番。
一個喬氏女入宮對她來說威脅不大,卻足夠讓她來試探敬修容是否真的安分。
她不信這宮中的人。
消息如邰諳窈所願地被送進重華宮,敬修容聽聞喬氏女參加選秀後,她冷呵一聲:
「真是不死心。」
豈不是?喬氏沒有一個女子在宮中,怎麼能捨得把二皇子拱手讓人?
柳愫對喬氏恨之入骨,連帶著對喬家所有人都厭惡,她狠厲道:「她想要入宮,也得看看有沒有那個命!」
敬修容手中還拿著針線,她正在給長公主做衣裳,聞言,她淡淡道:
「住口。」
柳愫噤聲,她不解地望向娘娘。
敬修容平靜道:「選秀是皇后娘娘操辦,你敢在選秀期間動手,是當皇后是死人麼?」
而且,消息怎麼能這麼快地送到重華宮?
經過廢后喬氏一事,敬修容心底很清楚,人走茶涼,不可能所有奴才都會在主子落魄還保持忠心。
否則,她當初沒辦法輕易地給二皇子下毒。
現在輪到她自己,也是同樣的道理,皇后本就清洗過一邊各宮各殿的人手,她的人不該這麼快得到消息。
柳愫心生遲疑,很快,她懨懨地耷拉下眸眼:
「難道就任由喬氏女入宮麼?」